不言敗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爾、還有瓦羅加氏族的幾個人。我不願意安道爾離開我,但他似乎更喜歡魯尼。孩子們喜歡的,我就遵從他們的意志。
最不願意跟著魯尼走的,是貝爾娜了。她不捨得離開達吉亞娜和馬伊堪。分別的時候,貝爾娜哭了。我對她說,你們雖然分開了,但離得很近,和達吉亞娜還會常常見面的。貝爾娜這才不哭了。
依芙琳看見魯尼帶著一部分馴鹿和人要去另一個方向,而且瑪利亞一家就在其中,她就像一個好戰的人突然失去了敵手一樣,格外地暴躁,她罵魯尼是在搞分裂,說他是我們家族的罪人!她當年也曾以同樣的口氣罵過拉吉達。
魯尼沒有理睬她。依芙琳就轉而點著貝爾娜的頭說,你跟著他們走,會有好命嗎?妮浩一跳神,你就會沒命的!
貝爾娜本來不哭了,但依芙琳的話又把她嚇哭了。妮浩嘆了一口氣,她把貝爾娜抱在懷中。雖然陽光照耀著她們,可她們的臉色卻是那麼的蒼白。
坤得已經很久不跟依芙琳說話了,但在那個時刻他突然抓起一把獵刀,走到依芙琳面前,晃著刀對她說,你再敢說一句話,我發誓,我會割下你的舌頭,餵給烏鴉吃!
依芙琳歪著頭,她看了看坤得,陰冷地笑了笑,閉上了嘴巴。
第二年春天,伊萬回來了。幾年不見,他消瘦了很多,也衰老了很多。依芙琳一見他,“哎喲”叫了一聲,說,吃軍餉的混不下去了,又進山來了?
伊萬跟坤得說,他已經不在部隊了,他的關係轉到地方了。坤得問他是不是在部隊犯了錯誤,被開了回來?伊萬說不是。他說只是不習慣大家總是守著桌子在屋子裡吃飯,晚上睡覺門窗關得緊緊的,連風聲都聽不見。再說了,部隊老要給他介紹女人,那些女人在他眼中就像在藥水中泡過的一樣,不可愛。伊萬說他如果再在那裡呆下去,會早死的。他的關係最後落在了滿歸,從那裡他還可以領到一份工資,比我們每個月的獵民生活補貼要高出好多呢。
伊萬對瓦羅加說,山林以後怕是不會安寧了,因為滿歸那裡來了很多林業工人,他們要進山砍伐樹木,開發大興安嶺了。鐵道兵也到了,他們要往山裡修鐵路和公路,為木材外運做準備。維克特問,他們砍樹要做什麼呢?伊萬說,山外的人煙太多了,人們要房子住,沒有木材怎麼造房子?
大家都默不作聲,伊萬的到來並沒有給我們帶來喜悅。但是伊萬似乎感覺不到大家陰鬱的情緒,他又講了兩件事。一個是關於王錄和路德的,一個是關於鈴木秀男的。
伊萬說王錄和路德雖然沒有被殺頭,但他們都被判了刑,一個是十年,一個是七年。伊萬在說到“十”和“七”這兩個數字時,舌頭有些僵硬。
有關鈴木秀男的故事是這樣的,說是他在逃亡途中被俘後,跟眾多的日本戰俘一起,被押解到蘇
聯,同德國戰俘一起,修築西伯利亞鐵路。鈴木秀男思念家鄉,思念他的老母親,想回到日本去。為了爭取回去,有一天干活時,他故意讓枕木壓斷了自己的腿。他成了瘸子,修不了鐵路了,才被遣送回去。
伊萬講完鈴木秀男的遭遇後,坤得嘆了一口氣,說,他這後半輩子就是走夜路了呀!
拉吉米說,沒想到他跟我一樣,也是個“廢人”了!
伊萬在我們那裡只呆了三天,就去魯尼那裡了。
那年我有了孫子。柳莎生下了一個健壯的男孩,讓我給他起個名字。一想到妮浩給孩子所起的與花草樹木有關的名字是那麼的脆弱,我索性給他起名叫九月,因為他是九月生的。我想神靈能夠輕易收走花草樹木,但它卻是收不走月份的。一年不管好也罷,壞也罷,十二個月中,沒有哪個月份是可以剔除的。
伊萬說得沒錯,一九五七年的時候,林業工人進駐山裡了。他們不熟悉地形,人扛肩背那些建點用的東西又吃力,所以在那個時候,我們既要當他們的嚮導,還要用馴鹿幫他們馱運帳篷等物品。瓦羅加就曾三次帶領著烏力楞的人,趕著馴鹿,為他們運送東西。他們往往一走就是半個月。
伐木聲從此響起來了。一到落雪時節,就可以聽見斧聲和鋸聲。那些粗壯的松樹一棵連著一棵地倒下。一條又一條的運材路被開闢出來了。開始時是用馬匹往運材路上拖原木,後來拖拉機轟轟地開了進來,它比馬的動力要大,一次可以同時拖十幾棵原木。從深山中拖出的木材,都被裝在長條的運材汽車上,運到山外去了。
馴鹿和我們都喜靜,從那時開始,一到伐木時節,我們在森林中的搬遷就更為頻繁了。我們去尋找那些僻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