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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了。她的笑容使大家相信她在心底是想嫁給林克的。
第二年給馴鹿鋸茸的季節,林克把達瑪拉娶到我們烏力楞。達瑪拉帶來了一團火和十五隻馴鹿。他們成親的時刻,尼都薩滿用刀子劃破了手指,人們眼見鮮血一滴滴地流下來,依芙琳要給他取鹿食草止血的時候,被尼都薩滿制止了。只見他豎起滴血的手指,放在嘴前吹了吹,那血竟奇蹟般地止住了。
很久以前,有個獵人在森林中遇見一隻鹿,他射了兩箭,都沒有擊中要害。那鹿流著血,邊走邊逃。獵人就循著血跡追蹤它。想著它已受重傷,血流盡了,自然也就走不動了。然而追著追著,獵人發現血跡消失了,鹿順利地逃脫了。原來這是隻神鹿,它邊逃邊用身下的草為自己治療傷口。獵人採到了那種能止血的草,它就是“鹿食草”。依芙琳說,當大家看到尼都薩滿不用鹿食草,而是用自己的氣息止住血的時候,比看到血本身還驚恐。
依芙琳說,從那以後,尼都薩滿的行為越來越異於常人。他幾天幾夜不吃不喝,卻仍能精力充沛地走上一天的路。他光著腳踏過荊棘叢的時候,腳卻沒有一點劃傷,連個刺都不會紮上。有一天,他在河岸被一塊石頭絆了腳,氣得衝它踢了一腳,誰知這塊巨石竟然像鳥一樣飛了起來,一路奔向河水,“咚——”地一聲沉入水底。大家從這超乎尋常的力量上,知道他要做薩滿了。
那時我們氏族的薩滿去世已經三年了,新薩滿還沒有誕生。一般來說,新薩滿會在舊薩滿去世的第三年產生。他一定是本氏族的人,但他產生在哪一個烏力楞,卻是不確定的。沒想到,我的額格都阿瑪成了一名薩滿。依芙琳說當人們把置辦好的神衣、神帽、神鼓、神裙等跳神用的法具捧給額格都阿瑪的時候,他足足哭了一天一夜,哭得營地周圍的鳥兒都飛走了。後來另一個氏族的薩滿來我們烏力楞,為尼都薩滿主持任薩滿的儀式,他們跳了三天的神。我的祖父就在他們跳神的時刻死去子。
維克特降生了,尼都薩滿的新形象也在我心中誕生了。我開始同情他和達瑪拉。我想命運已經把他自己射偏的那支箭又還給了他,他完全有權利讓它成為幸福之箭。我不再反感達瑪拉展開那條羽毛裙子,不再反感尼都薩滿在搬遷途中跟在母親身後。但他得到的,也永遠是她的背影。如果說閃電化成了利箭,帶走了林克,那麼尼都薩滿得到的那支箭,因為附著氏族那陳舊的規矩,已經鏽跡斑斑,面對這樣的一支箭,達瑪拉和尼都薩滿的枯萎和瘋癲就是自然的了。
維克特三歲的時候,魯尼娶了妮浩,那年大概是康德五年吧。在歡慶婚禮的篝火的灰燼旁,在黎明時分,達瑪拉永遠地走了。她是穿著尼都薩滿為她縫製的那條羽毛裙子,跳著舞走的。
魯尼認識妮浩,與伊萬有關。
娜傑什卡的離開,使伊萬變成了沉默的人。只幾年的光景,他就謝頂了。依芙琳張羅著要給伊萬再找一個女人,有一次她託了一個媒人,被伊萬知道了,他對依芙琳大發了一場脾氣。他說他的生命中只有一個女人,那就是娜傑什卡;他的生命中也只有一雙兒女,就是吉蘭特和娜拉,誰也不可能改變。依芙琳總是把別人氣哭,但那次伊萬把她氣哭了。
伊萬是我們烏力楞的鐵匠。春天的時候,他常在營地生起一堆火來,為大家打製工具。打鐵通常要用四五天的時間,這時打鐵的火是絕對不能熄滅的。他打鐵的時候,吉蘭特、娜拉、魯尼和我喜歡跑去看。有一回淘氣的魯尼往打鐵用的狍皮風箱上撒了泡尿,伊萬很忌諱,說這樣打出的鐵具肯定被上了咒語,不會好的。結果打出的工具果然都有欠缺:砍樹刀的柄被錘子敲斷了,魚叉的尖頂是鈍的,扎槍的槍頭就像白鶴的頭一樣彎曲著。從那以後,再打鐵的時候,伊萬見我們來了,就讓我們站在遠處看,絕對不許靠前。更不許碰錘子、風箱、鉗子、墊鐵、爐子這些打鐵的器具。打鐵的時候不僅我們是不能靠前的,女人更不能靠前。好像女人是水,一靠前,會熄滅爐中的火焰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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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的烏力楞的人知道伊萬打鐵的手藝好,春天的時候,他們往往順著樹號尋找到我們的營地,求伊萬打鐵。他們給伊萬帶來酒或肉,作為報酬。伊萬也從不會讓他們失望,他那雙能把石頭攥碎的手,好像就是為打鐵而生的。所以來人總是能心滿意足地帶著他們的工具離開我們的營地。
娜傑什卡走後,伊萬把打鐵的時間改在秋天了。林間飛舞的落葉像一群黃蝴蝶,落在狍皮風箱上,也落在伊萬的身上。他打鐵仍然是那麼的鏗鏘有力,每一件經過錘鍊的器具也仍是那麼的精緻,所以求他打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