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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像蒼蠅一樣準確落在我的臉上,我相信他是憑感覺,或者憑氣味嗅出我的陌生氣息。火塘的光亮反射在他枯萎的眼窩裡,我怎麼看都覺得他更像一個木乃依。我恭恭敬敬獻上禮品,中年婦女立刻替老人把禮品收走了,然後對我說,你跟他說話大聲些,他耳朵背,你坐過來挨著他。
我巴不得挨著老人,經驗告訴我,這樣做會縮短我們之間的心理距離。老人像雕像一樣久久凝望著我,我猜想他久居深山,已成洞中之人,不食人間煙火,他大約從未接觸過像我這樣來自文明社會的不速之客吧?當時我身穿一件米色短採訪服,右肩挎一架微型攝像機,左邊是自動照相機,胸前掛著採訪包,兜裡暗藏採訪錄音機。他嚅動著嘴巴說一句什麼話,我沒有聽清,我以為那是一句緬語或者泰國語。我湊近他耳朵大聲說,您說什麼?
他又嚅動沒牙的嘴巴,這回我聽清楚了,他說的是漢語,而且是北方口音!他像一架漏氣的風箱,嘶嘶地說:你從香港……來嗎?
他居然知道香港!我搖搖頭,他又嘶嘶地說:從……臺灣來?
我大聲告訴他,我不從臺灣來。我是大陸作家,從中國大陸來的。
我看見他眼珠亮了亮,好像電壓不足的燈泡突然充了電,但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