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戀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撤軍已告完畢,“雲南人民反共志願軍”番號取消。所剩殘餘約數千人,均為擅自脫離部隊者,臺灣方面不為其行動負責。
柳元麟回到臺灣,被當作前線歸來的反共英雄和有功之臣。蔣氏父子把他當作忠臣對待,讓他先後擔任臺灣國防部作戰督察員,第八、九、十屆中央評議委員、顧問,過起衣食不愁和特權階級的優越生活。直到本世紀末的1993年8月還重新出山,當選為國民黨第十四屆中央評議委員。
與他在寮國分道揚鏢的段、李、錢諸人命運則大相徑庭。臺灣雖然對段、李抗拒命令的行為感到惱怒,但是自家的兒子終歸拋撇不下。後經蔣介石秘密下令,又將番號改為“東南亞人民反共志願軍遊擊總部”,下轄第三、五兩軍,段希文出任總指揮兼第五軍軍長,李文煥任副總指揮兼第三軍軍長。)
第十九章 罌粟王國
其實早在知青年代,我們就對毒品有過粗淺的感性認識,因為國境對面是金三角,我們常常難免與毒品打交道。一天有個緬甸山民躲在甘蔗林里拉屎,守青的女知青聽見動靜,以為有野獸,嚇得險些尿褲子。跑回連隊報告,連長帶了一班武裝包圍甘蔗地,發現那個邊民不僅拉了一泡屎,把甘蔗林弄得臭氣熏天,還一口氣偷吃了十多棵尚未成熟的青甘蔗。
本來這種事情並不嚴重,教育幾句就放過了,我們知青也常偷吃青甘蔗,只是不在甘蔗林里拉屎。可是這天連長因為興師動眾,腳下不當心又踩了許多稀屎,臭得別人直捂鼻子,心裡覺得很窩火,就罵罵咧咧地把那人押回連隊。不料一審就審出名堂來。原來這人的竹揹簍,上面裝野果子,下面卻是芭蕉葉蓋著的大煙。
大煙就是鴉片,我們在學校上過歷史課,知道那場著名的鴉片戰爭,還知道林則徐是民族英雄。這天我們看見的鴉片很像狗屎,塑膠紙包著,黑糊糊的,有兩三斤重,換算成國際標準計量單位就是一千多少多少克。依照今天的禁毒標準,算得上一件大案要案,而破獲大案要案的人,當被授予禁毒英雄稱號。可是那時候國內沒有人吸毒,抽大煙似乎是一百年以前林則徐時代的事,與我們生活無關。我們都是生在解放後長在紅旗下的知青,頭腦單純得像一張白紙,如果不是有人介紹,這些被稱作鴉片的毒品就是扔在大街上也無人能識。
邊民被押走了,那包大煙先是放在連部會議室,大家嫌它氣味難聞,又扔到倉庫裡,許久無人問津。有次我們知青在倉庫裡幹活兒,有人翻出那包東西,大家都好奇,有人提議嘗一嘗,有人同意,有人不同意。同意的就挖下指甲蓋大小一點,塞在紙菸裡輪流吸。我不敢吸,只嗅嗅那股飄來的煙味,覺得不算難聞,但是有人稱讚說味道硬是要得,比“紅塔山”還好抽。問題是沒過多久就有人嘔吐,還拉肚子,於是偷吸大煙事件敗露,在場知青都受到處分,這件事直接導致我後來短暫出境流浪的錯誤行為。
六七十年代,走私鴉片事件時有發生,大凡對面邊民,單個或者一群,白天晚上經過連隊門前,只要攔住一查,多少都能查出一些大煙來。當時兵團紀律很嚴,知青都過半軍事化生活,每月二十六元生活費,政治要求嚴格,天天學習毛主席語錄,但是對邊民往來卻盤查並不嚴格。如果邊民辯解說自己抽,數量不多就放掉,數量多的扣起來,也沒有什麼實質性懲罰,多是教育一通放人。只是偶爾,我為這些揹著鴉片在國境兩邊忙來忙去的山民感到困惑:鴉片又不能當飯吃,這些人大都衣衫襤褸面黃肌瘦,看得出生活並不富裕,甚至不能吃飽飯,他們就不能幹點別的有益事情嗎?
漸漸地,就聽到一些傳聞,說國境對面到處種鴉片,人人抽大煙,不管土司頭人還是貧下中農都一樣。蔣殘匪也種鴉片,所以都變成紙老虎。以我們知青當時的覺悟,認為應該打起紅旗到金三角鬧革命,說明搞世界革命很有必要。
但是當我流浪到金三角北部山區,沒有找到革命隊伍,而是與罌粟打了半年交道,參與並完成從播種到收穫的全過程,至此我終於解答心頭疑問,同時深刻理解什麼是原始生存的殘酷性。
又過了許多年,當我再次走進金三角,翻開一大堆歷史資料才赫然發現,金三角毒品氾濫正好是六七十年代。也就是說,我們知青時代天天“與狼共舞”卻渾然不覺。有人警告說二十一世紀人類面臨兩大威脅,一個是環境,另一個就是毒品。我相信這決不是危言聳聽。當我們面對金三角,面對這場世界性的毒品災難,面對威脅我們世界和人類共同命運的世紀惡夢時,我的思維之箭一路鳴響,穿越黑暗歲月的空間,穿透重重迷霧,去射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