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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霆均除了沉默還是沉默。
蕭君燁跳下欄杆:「你說啊,一個分堂主的府邸怎麼會比名劍山莊總堂還要富麗堂皇?據我所知,馬家甚至號稱洛陽首富。以你雷莊主的性子,在臥榻之旁還容人酣睡?」
「馬家與我名劍山莊的關係遠著了,歷代當家都對他們高看一眼,司刑堂也為四堂之首,特別是先父在時,對馬正豪的寵信簡直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雷霆均見他說到了正題,也不做隱瞞,冷哼一聲:「造成現在這尾大不掉的弊端。」
「這麼說,雷莊主心裡,其實對馬正豪的死並不是很遺憾的?」
雷霆均笑而不語。對蕭君燁,他大可以收起一切溫文的假像。江湖門派,一樣是血雨腥風的權力傾軋。
「馬正豪的死究竟對誰有利?他的目的就只是那半本殘譜?就這點來說,即使是名劍山莊中人,也有可能是兇手之一?」
雷霆均皺眉:「這個假設未免太了無根據了些。馬正豪生前雖然因為擅權結下了不少樑子,但名劍山莊真想殺他也有能力殺他的,卻著實不多。」
「包括你?」蕭君燁突然走到他面前,深深地望進他闐黑的雙眸裡。
「包括我。」雷霆均苦笑了一下,「你當我找你是為了賊喊捉賊?那我也太冒險了些。」
蕭君燁摸著下巴想,他倒是向來不屑撒謊的,說一是一,從不悔改。便是錯了,他也要一意孤行,決不回頭。
正當他二人互相試探之時,不遠處數盞燈籠過來,再一看,是一個衣著華麗卻滿頭蒼髮的老婦人,被幾個侍女攙扶著正往涼亭上走。
雷霆均雙眉一皺,已經站起身來,恭身喊了聲:「娘。」
這下蕭君燁真的吃了一驚,眼前老婦起碼年過七旬,怎的會是雷霆均的娘?那老夫人似乎沒想到雷霆均在此,忙住了腳,甚至不由地顫抖了一下。
雷霆均板起臉來:「夜裡風大,你們怎麼照顧老夫人的?我說過沒事的話老夫人不要出丹園,你們都當沒聽見?」
眾丫鬟嚇得不輕,對雷霆均福了一福,急忙將那老婦扶了回去。
見那侍女走的遠了,蕭君燁才慢慢地吟道:「凱風自南,吹彼棘薪,母氏聖善,我無令人。」
雷霆均的臉色在一剎那暗沉了下來,「蕭公子在以詩經暗示什麼?」
蕭君燁負手一笑:「我是在誇雷莊主一個大孝子,對自己的娘真是照顧得無微不至啊。」'星期五論壇'
雷霆均也還是笑著望向他,手中的杯子卻已經成了散落的齏粉:「你知道的真不少。蕭君燁,有時候一個人過於耳聰目明卻也並不是什麼好事。」
蕭君燁慢慢地垂下眼瞼:「雷莊主,你總該聽過什麼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吧。有些事,我不願去知道,但卻必須知道。」
雷霆均不說話了,江湖人誰都知道他非雷嘯風正室所出,可這蕭君燁究竟知道多少,他卻一點兒也猜不出來。
無聲地沉默了許久,蕭君燁終於起身,望了望那北地中原特有的幽藍夜空。江南的夜晚就像它的小橋流水,像它的吳噥軟語,即便無風無雨,也帶著點纏綿黏膩的溫存,斷然不會像這裡一樣高爽清淨。
如今月上中天,諾大的山莊裡,只有零星的幾盞燈火閃爍。
「走吧。」蕭君燁吐出意味不明的一句,騰空一躍,只見那幽暗的樹影微微一晃,竟沒有帶出一絲風聲,便徑自去得遠了。
「去哪?」
「開棺驗屍。」
雷霆均想到他今日在馬家靈堂上的唱做俱佳,不由地會心一笑。
蕭君燁啊,你若是如同傳聞一般是個謙謙君子,怎麼這般視江湖信義如兒戲?
一時持重如山,一時放蕩不羈,一時心計深沉,一時玩世不恭,他究竟有多少種不為人知的面目?一種模糊的念頭一閃而過,雷霆均自己也是一驚,心沒來由地跳漏了幾拍。他忙定了定心,起身追去。
五、撲朔迷離
馬正豪靈前供奉著缸一樣大小的海燈,誦經超度的和尚們早已經散場,偌大的靈堂裡一個人也無,在深夜中平添幾分陰森。
他的葬禮算是風光大葬,死後哀榮了。
蕭君燁左手抵住棺沿,一吐力,那由整塊千年金絲楠木磨成的沉重棺蓋緩緩地移開。
「……為什麼也叫上我。」雷霆均幾乎與蕭君燁同時趕到馬家,他有些故意地問,「只有你一個人不是更方便麼?」
蕭君燁頭也不回:「看你今日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