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摟著昏昏欲睡的旻夕,憑欄遠眺落日。
夕陽繚霧,夜至深處,緣盡湮滅。當年為了敷衍蒼秋,隨口說出的化名,而今想來,有些一語成讖的意味,頗是迷信地忖著當初該給自己取個喜慶一些的名字,下意識悵笑,兀自出神,直待聽到隔簾而坐的兩個商賈談起賦稅,頗是興味,洗耳恭聽百姓心聲。
“看來往後棉商和布商可要翻身了,改明兒我也找塊地,闢片莊園載植棉樹,種桑養蠶,許比現在單販香料要賺得多。”
“說得也是。減低棉稅,老百姓以後也能時時穿上棉布衣裳,冬天就沒那麼難熬了。”
興致奇高的二人互碰酒杯,其中販賣香料的那個商人慨然頜首:“以前過邊關的時候,都要交一大筆銀子,現在降低了三成,那個德藼親王倒是有些見地。”
“是啊,原只聽說她是個不輸給歸女御的美人,現在看來,倒不像傳聞中說的那樣,是個中看不中用的草包。”
雖是粗鄙,但這兩人確是真心實意地誇我的政績,見身旁的朱雀守微蹙起眉,暗扯了扯他的衣袖,可聽他們談起「攤丁入畝」,我不由一愕。前些日子與客氏一黨庭辯的法令得茈堯焱準允,已在全國範圍推行,減低三成關稅,眾所皆知,不以為奇。可「攤丁入畝」之事,我只在第一天上朝的時候提過,對歸家一黨分析利弊之後,便沒了下文,緣何……
“如果按田地大小徵稅,百姓是有福了,可朝廷裡的官老爺們卻是遭了殃,難怪客相會百般阻撓,想是見不得自家的莊園沒了收益。”
“若是折銀免徭役,讓工部的那些爺們往後自己掏銀子,僱人修築工事堤壩,自是要鬧騰的。”
“德藼親王許是想和客家的人對著幹,才想了那麼一個刁鑽的法子。不過這「攤丁入畝」推行下去,歸家的人也沒什麼好果子吃,能當著歸相的面推行這樣的法令,那個小姑娘倒是有幾分魄力。”
所有矛頭指向客氏一黨,卻將我捧成甘冒大不韙、一心為民謀福祉的好親王。越聽,違和越重,望向已屬歸氏一黨的客晟。
“民心所向,大勢所趨。”
輕描淡寫,垂首輕抿佳釀。毋須明言,便知歸氏一黨暗中引導輿論所向。即使稅法推行不得,可樹人先樹其身,順道抹駭客氏一黨,一石二鳥,歸仲元和他的幕僚,確是老謀深算。
苦笑了笑,見懷裡的小娃兒被兩位大嗓門的中年大叔吵得不甚安生,極是哀怨,瞅著我啊卟啊卟地打著哈欠。我莞爾,輕撫紅彤彤的小臉蛋,舀了小碗令人熬稀的桂花糖粥,吹涼後,剛喂她喝了一口,便聽背後冷不防爆出一陣洪朗笑聲。
“人家早不是黃花大閨女了!”
另個做皮革貿易的中年商賈聽朋友頻稱德藼親王是姑娘家,忍不住出言更正:“前兩年嫁給侯府的二少爺,現又將皇上迷得三魂去了兩魂半,樣貌恐要在當年的歸女御之上。”
“說得也是。”
香料商人點頭附和:“皇上連親緣倫常都顧不得,硬將自己的親妹妹給佔了去,真想瞧瞧這世間是不是真有那種美若天仙的絕色。”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只要尊駕轉身,便可瞧見坊間譭譽參半的德藼親王。然有常言,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難保他們見了我這般不男不女的模樣,不會慨嘆言過其實,不過爾爾。自嘲笑笑,卻因聽聞宮裡聞所未聞的說法,哭笑不得。
“也不知道靠不靠譜,我聽人說當年歸女御突然暴病而亡,是因為親王身上染了不祥之物,剋死母親。後來先帝爺將親王送進祗園,請高僧淨身,還是除之不得,又不忍心這麼個可人兒在祗園了此殘生,暗裡賜婚給侯府的二少爺,遣去邊陲,多少也是個好歸宿。”
香料商賈喝了口酒,即又慨道:“後來枺�稱鵒四諑遙�鵲垡�鋁說爛苴��鈐貧�僖���舷攏�盜⑶淄蹺�郟�擅幌氳階詈竽歉魷腥送躋�懶訟然��肥鞘朗履蚜稀!�
“嶽兄說得是。”
皮革商人搖首輕嘆:“一山不容二虎,死了兒子,守了寡,現又被親兄弟強佔了去,這不瘋也得瘋。想想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就這麼被糟蹋了,也怪可憐的,變得那般離經叛道,也是情有可緣。”
兩位仁兄的言下之意,就是我進宮後捅出的大小簍子,皆因不堪喪夫喪子之痛。而近旁的兩位雖是一臉沉靜,可難得殊途同歸,對我深凝而視,顯是苟同大叔們的八卦。鬱極之下,雖是無端遷怒,我仍是偏首,沒好氣地睨了眼中年商賈。
自古坊間不乏娛樂的八卦精神。雖有偏差,可這捕風捉影的傳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