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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守微怔,即又含笑搖首,目光溫潤:“難怪客相和兵部尚書面色不善。”
我揚眉,可亦就事論事:“盡是一些沒法推行的國策。只是沒料到我還能掰上一掰,令他們尋不到機會,給我難堪罷了。”
興許過去的茈承乾對朝政無甚興致,忽爾醞釀一場稅法變革,怎生稀奇。故而散朝前,不時瞥見那位客相爺目帶審視,似欲尋出蛛絲馬跡。可普天之下,只有四個人知道我並非真正的茈承乾,我已然故世的丈夫,九五之尊和他的爪牙,以及我面前這個甚是沉得住氣的男子。
“回宮後可要按前日說好的,給我做地道的雲桑菜,當是犒勞。”
朱雀守點頭,墨瞳浮起物是人非的惆悵。三年前,我初知他是雲桑國的前皇太子,非但沒有肅然起敬,反而對這位同是「殿下」的男子頤氣指使,差他去捏飯糰的情境一如昨日,明晰眼前。只是當年我在唾手可得的儲位前搖擺不定,而今卻成心懷貳心的不軌親王,確是造化弄人。我自嘲一笑,特囑了句:“讓螢姬備罈好酒,今兒個不醉不休。”
幾可不聞的一聲輕嘆,朱雀守苦笑:“宮中人多口雜,能免則免。”
聽他拐彎抹角,委婉提醒當年我跳上椅子發酒瘋的情形,我不置可否,只微微一笑。
不知當年我酒後吐真言,他聽進了多少。可總覺他已察異樣,只是這些年來,未曾當面質問,偶爾聽我蹦出一兩個不知所謂的新鮮詞兒,亦不若螢姬絞盡腦汁,百思不得其解,惘然片刻,便會自我神情知其大意,心照不宣的笑意,更是惹得即家妹妹時常抱怨我們二人暗語傳情。可玩笑歸玩笑,不論是他,還是螢姬,皆知我一心復仇,無暇他顧……
眼前浮現帝王的面容,目光須臾冷凝。性情雖是南轅北轍,可厚臉皮和無賴勁兒,像極他的孿生弟弟。已然不甚客氣地白眼以對,那張可憎的笑臉仍是隔三差五出現在永徽宮,雖未時至今日,他尚未對我用強,可看我的眼神一日比一日深沉。即使時不時提醒,我有繇州軍在手,可遠水救不了近火,他亦然笑儆,母親和蘭滄侯尚在他手,且已知曉旻夕現在客晟府邸,令我好生掂量。闔了闔眼,我苦笑淡說:“我先送客大人出宮,至多半個時辰就回去。”
朱雀守不語,邃然看向十步開外的客晟。許是不甚放心客家人,本無交集的兩個男子眼鋒相觸,敵意自墨瞳稍縱即逝,輕囑小心,方將馬韁遞到我手裡,背身離去。時時謹小慎微,我無奈搖首,牽著坐騎走到客晟面前:“未央可有為難你?”
客晟惘然,我淡笑:“太后生辰那天,你替本宮解圍,本宮不覺得那個心胸狹隘的男人會就此作罷。”
雖是須臾,我見他眸掠譏嘲,顯是未央已去找過他的晦氣。可無意深談,他淡然搖首,轉望我身後的白駒。
“本宮不怎麼習慣坐宮車。”
知他目中深意,我淺笑,輕撫鬃毛:“一大群人前呼後擁,看著眼煩。如果哪天睡過了頭,也可騎著它去趕早朝。至多被太后娘娘數落一通,念我沒教養罷了。”
話雖如此,不以為然。見我對他家姑母不甚恭敬,客晟未言,可許亦對一本正經的太后娘娘無甚好感,波瀾不驚的邃眸隱現一抹笑意。
眾所皆知,宮規森嚴,令止馬行。可即便如此,我驚世駭俗之舉,早已不勝列舉,除了長樂宮的那位雍容貴婦偶爾將我召去訓話,後宮諸人已然見怪不怪,或對我敬而遠之,或礙著我乃高高在上的親王殿下,敢怒不敢言。就好比我面前男子的堂姐,四妃之首,靡顏膩理,可自我進宮,未再蒙幸,另些個往日得寵的妃子亦是滿腹怨憤,不期然與我狹路相逢,便然加槍帶棒,指桑罵槐。可即使莫名成為娘娘們的公敵,不論她們如何明嘲暗諷,我一言不發,聽之任之,直待這些花容月貌的皇嫂們惱羞成怒,揚長而去。
冷笑了笑,我牽起韁繩向前走去。客晟尾隨在後,相默良久,我回首問:“現在你是客家人,還是歸家人?”
“皆非。”
毫未遲疑,清冷沉聲寒徹心扉:“世人之於微臣,只有可用與無用之分。助我者用之,阻我者除之,僅此而已。”
許是以為我疑心他往後倒戈,男子神色冷淡。我不以為許,苦笑輕問:“那麼當年你為何要寫那首藏頭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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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依他之言,阻者除之。當年胞姐遠嫁瀾翎,他大可置身事外,借與得勢外戚攀親,坐等飛黃騰達即可。但事非如此,因是那首譏諷天子的藏頭詩,他不僅身陷圇圄,仕途盡毀,乃至一度性命堪輿,實是得不償失。聽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