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史錄

第18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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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薩赫人抬手撩起棺材的蓋板，瞧裡面，果然是個渾身焦黑的老婦人，不禁叫了聲晦氣，說：〃看你們也是一片孝心，我就給你們破次例吧！〃

家人們重新將蓋板蓋好，趕起驢子。

〃等一下！〃薩赫人忽將手中的兩張畫像舉起來，嚷道：〃通緝要犯許社、張和！你們一邊過，我們一邊查驗！〃

不一會兒，那薩赫人已經走到許社與趙胤奎跟前，四五個守門匪徒也站在五步內。

那人將畫像舉起來，對比著許社的臉，仔細打量片刻。許社等待著他高聲報警，然而，那薩赫人只是搖了搖頭，放下畫像，徑直去查下一個出門人。趙胤奎急忙拉起許社的毛驢，迅速走出城門。

風一吹，許大人剛出的一身虛汗便變成了冰水，渾身打了個寒戰。他問旁邊的趙胤奎：〃他們怎麼沒有認出我來啊！莫非那畫像不像？〃

趙胤奎答道：〃那畫像中的人太年輕了，而且太胖，跟大人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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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節：第十五章太湯之亂（4）

許社聞聽，從懷中掏出畫銅鏡，照了一下，不禁也吃了一驚，這哪裡還是自己！

原來，許社經過一夜折騰，憂傷又焦慮，竟然花白的頭髮已皤然全白，皺紋佈滿了憔悴的面孔，真與往日那個健康白胖的官員形象相去甚遠了。

進入四匯森林，打算到川河之源找自己的老師想辦法。走不遠看見前面一隊人馬，丟盔卸甲，戟倒旗歪。許社仔細觀察，為首一位將官，滿面血畫的斑馬線，眼睛裡也落魄無彩，自己認識，正是老友裴丁山。

〃裴賢弟，這是去何處啊？〃

裴丁山一愣，就跳下馬，抱住許社道：〃許公，你怎麼也來到這兒了。我們正要回京城。〃

許社未說話，先流下眼淚：〃賢弟，我們把國都丟掉了。〃

裴丁山大吃一驚，呆望朋友許久：〃怎麼回事？〃

〃魏王戰死了，皇位還被他們搶走了，我正要去川河之源找老師商量對策，張和說齊王也在那裡。〃

〃張賢弟呢？〃

〃也昇天了……〃

裴丁山呆了半天沒能說出話，他的鐵手一下把掌中長槍捏斷。

這隊敗兵想著自己要去的地方，走了三日，終於到達宵雲樓下。

他們敲開河源書院那扇古舊的大鐵門，學生們便將這些落魄的拜訪者們引到美夢子書房，齊王也正在那裡看書。

兩位朝臣把外面的事情述說一遍，美夢子還沒講話，司馬鉉煐卻昏厥過去。周圍的人把他抬到床上，他便一直昏睡了兩天兩夜。

齊王醒來後，視線還模模糊糊，卻聽見許社正在屋裡說話：〃薩赫人始終就是我們的麻煩，當年隆武皇帝焚書坑士的虐政就是在他們的鼓譟下施行的。老人家錯把他們的意見當作了所有百姓的意見。當年慫恿虐政的上層官員都已經被法辦清算，但是那場劫難的根源在於下層的薩赫人敵視權威、嘲笑文明的性格，我們始終沒有清算這個根源。今天金烙宣傳遊民大道禍國殃民，雖然與隆武虐政方式不同，但實際是出於一轍。自開國以來，我們所有的麻煩都根源於此，他們總是在關鍵的時候將我們帶入危境啊……〃

正說著，兩邊的人一轉身，才發現司馬鉉煐立在地上，而且他兩眼火紅可怕，好像能把看見的東西點著了。美夢子吩咐人給他衝個澡：〃他心中的冥火太旺，會傷身體。〃

司馬鉉煐衝完澡，再出來，屋內已經沒有人，就徑自走到屋外。只見外面天幕低垂，蒼雲翻滾，幾萬人都圍著美夢子講課的大石墩，黑沉沉一片，他們好像在等待什麼。華馨跑過來，把齊王鉉煐拉過去，撥開人群登上石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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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社已經重新穿上朝服，他向大家喊話：〃司馬鉉亮已經背叛北晉朝，只有齊王可以帶領我們救回文皇帝，重立基業。〃

臺下的人卻不響應，都面面相覷，有些乾脆瞧著地面，私語聲微而不絕。

〃他行嗎？他從來就沒有幹過一件正經事，就因為他，魏王才被殺，我們朝堂才被毀，跟著他，大家肯定會全軍覆滅的。〃

司馬鉉煐聽著那議論聲，望著四周怒目而視的人群，無話可說，心裡的火氣已經充滿頭頂。

〃聽我講！〃一個女聲把人們的注意力吸引過去，華馨說著大步蹬上石墩，〃你們不知道，齊王以前孩子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