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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石頭小屋不遠有一幢長條形的板房,看起來很新的樣子。莉迪亞就是把他們往那個方向領的:“老湯姆還在忙呢,這兒是奶牛的牛棚,老湯姆在多年前購置了一批自動擠奶機器,現在的人工太貴了,人工擠奶得虧本。”
正說著,一個七十多歲的老頭兒開啟門走出來,頭髮雪白,臉上溝壑縱橫,絡腮鬍也全白了。後面魚貫而出的是一群奶牛,它們一出來就自動自發地跑草地上吃草去了,看來這是剛剛把所有奶牛擠完奶。
“我記得以前老湯姆養了幾百頭牛,現在年紀大了,奶牛和肉牛加起來也才養了一百多。他兒子要接他去城裡一起住,他死活不肯離開這片牧場。”莉迪亞說著揚聲叫道,“老湯姆,我朋友來看牧場了。”
老湯姆看見他們,連忙過來打招呼:“早上好,先生們,今天的天氣真不錯,不是嗎?”
今天一大早起來就開始下毛毛細雨,天氣實在算不上不錯。但在英國寒暄的規則就是,在談論天氣的時候,最好不要去反駁別人。所以李寒從善如流地回答道:“是的,天氣很不錯。”
又談了幾句天氣,老湯姆這才把眾人請到那幢石頭小屋裡喝茶。李寒坐下的時候忍不住扭頭打量了一圈,這房子確實夠小的,而且暗,這是老房子的通病了。
他們坐的是壁爐前的一組沙發,暗紅色的布藝沙發帶著一種古老的風格,看起來應該也是跟牧場一樣從祖輩手裡繼承下來的。人字形的屋頂距離地面不到4米,窗戶在至少三米高的地方,只有方圓半米高,三十厘米寬的樣子。如果不是開著門,屋裡恐怕就要黑漆漆一片了。
廚房是西方常見的開放式,也很袖珍,餐桌倒是挺大的,擠得本就不大的空間更顯狹窄。客廳的另外一邊是三扇門,進去應該就是臥室和浴室了,想來應該也大不到哪兒去。
家裡沒有看見女主人,老湯姆自己給他們倒了茶,樂呵呵地坐下道:“我這牧場不錯吧?雖然草場只有三百英畝,但也夠養幾百頭牛了,而且後面這座小山也是我的,可以再養幾十只羊。還有這房子,這可有將近兩百年的歷史了。”說著他突然嘆了口氣,“這牧場傳到我手裡,實在是捨不得賣啊,可我兒子怎麼也不肯答應回來管理牧場,嫌髒嫌累。現在擠牛奶都是機器了,能累到哪兒去呢。說到底是嫌鄉下沒有城裡熱鬧好玩。”
李寒也只能安慰他:“兒孫自有兒孫福,他會留在城裡,肯定是城裡的工作待遇不低,不然怎麼會不願意回來。”
老湯姆也就笑了,臉皺得像菊花一樣:“那是,我兒子當了公司的什麼ceo,聽說全公司的人都聽他的。”
眾人就都笑起來:“那是混的很好了,難怪不願意回來,說不定每年的年薪就夠買這半個牧場了。”
李寒就提議:“老湯姆,可以帶我們看看牧場嗎?”
“當然,當然,你們可以先看看這幢房子。這房子是我家祖先買下這片牧場的時候建的,我們一直維護的很好。”被安慰到了的老湯姆笑的鬍子一翹一翹的,就好像連賣牧場也不介意了,雖然臉上還是帶著不捨。
李寒對房子倒不感興趣,就算他真的要買牧場,肯定也不會住在這幢房子裡,要麼住別墅,要麼在牧場另建一幢小屋,他實在是對這種黑漆漆的老房子欣賞不來。
不過人家主人帶著自豪的請他們參觀,他也不好拒絕,就跟著在屋裡轉了一圈。房子沒有他想的那麼小,佔地大概有一百多個平方,那三個門一個是半間浴室,一個是雜物間,另一個開啟裡面另有天地,倒讓他吃了一驚。
門開啟後竟然是一個小小的起居室,照樣擺著古董級別的傢俱,再往裡走才是臥室,有三間。老湯姆開啟門給他們看了一眼,裡面不算大,但也不小,典型的英國鄉村風格,但從房屋的整體來看,這房子沒有女主人很久了。
老湯姆開啟後門,這裡直通後山:“後面這座山也是我的,有5英畝大小,我以前都用來養羊,不過現在照顧不過來了,反正牛也養的少了,就把羊也養在草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