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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寧郡王門前一副迎賓模樣,可延寧郡王本人卻未親臨。韓健想,延寧郡王雖作出一副盛情邀請的姿態,還會保留一些郡王的架子,楊曦是他的晚輩,而韓健雖然與他平級又無輩分之言,也畢竟是年輕人。

延寧郡王府的知客倒是很熱情,行禮招呼韓健等人入內,剛至前院,延寧郡王卻又裝作是一副巧遇模樣從裡面迎出來。如此一來他既將迎客禮數做周全,又保持了一種主人家的架勢。

“皇叔,我們來……”楊曦嘴上說著,四下打量一下,哪裡有客人,今天說什麼請宴,卻只是請的他們三人。

“賢侄來了?”延寧郡王換上一身輕便的常服,看上去很寬大,笑容中也多了幾分親和力,道,“這位想必就是東王,我們在宮中有一面之緣。說起來,我與你父親也是舊識,若非你父親邂逅……呃,我還準備將女兒嫁給她……”

韓健微微一怔,這還真是個一見面就無話不說,不知避諱的“郡王”。說他父親“邂逅”,緊接著就打諢,後面是邂逅誰?母親還是女皇?這種話當眾說,不怕楊曦這個大嘴巴回去告訴他姐姐?

“晚輩見過世伯。”韓健彬彬有禮地行禮。

本來延寧郡王笑容很熱情,聽到這花,也是一愣。剛才他刻意說要把女兒嫁給韓健的父親,就是以韓健的祖父輩自居,現在韓健稱他為世伯,輩分好像提了一輩。不過即便如此,韓健也是以晚輩自居了。

“請……”延寧郡王親自為韓健和楊曦引路,跟在後面的司馬藉只好似個陪客,也不多言。一行人繞過花廊,面前是一片小小雅緻的涼亭,涼亭裡只有一方六角石桌,石桌上擺著幾盤簡單的點心和茗茶。石桌之前,不多不少是六張椅子。均鋪著軟墊,主座也並無特別的修飾。

韓健想,這也就是說,延寧郡王請來與宴的並不止他們三人。

涼亭就在花廊道之外。顯得很素雅,在這等初夏時節百花盛開的季節,有幾分花香怡人感覺。涼亭遠處,是一片水榭,因為夜晚光線並不太強,只是隱約聽到倒影著月色的河塘中有水聲。韓健有些捉摸不透了,在洛陽城裡有如此江南園林景緻已屬不易,一片河塘應該也不大,裡面是錦鯉歡騰,還是有人在滿是淤泥的荷塘裡洗澡才會發出水聲?

韓健仔細往月色映過來的方向瞅了瞅。可惜仍舊無法看清。

“賢侄,世侄,來,請坐。哦,還有這位司馬少俠。”延寧郡王說完。才想起司馬藉還在後面。

本來司馬藉被人晾著不管不問已經有些不爽,不過被稱呼一句“司馬少俠”,司馬藉立時感覺身體輕飄飄的,這稱呼對他來說很受用。

“不敢當。”司馬藉提著禮物行禮,笑呵呵隨韓健和楊曦之後,也坐下。

“因為不知三位何時到來,廚房那邊就未讓他們上菜。等幾位到來,再一併上。”見楊曦目光一直在桌上尋摸,延寧郡王還以為他是餓了,解釋一句。

“哦。”楊曦已經有些惴惴不安,因為他感覺今天吃的東西應該是不太“一般”。

“世伯盛情邀請,我等不勝榮幸。不知這……”韓健指了指延寧郡王左右一邊一個空位。作出詢問。

延寧郡王微微一嘆道:“今日請你們過來,主要還是為老朽那不爭氣的妻舅。他這個戶部尚書做了也快一年,竟然連身邊發生瞭如此大的案子都懵然未知,這次陛下只是降他官,罰他薪俸。老朽覺得這遠不夠。這次讓他來,是讓他當面與幾位賠罪,都是他的過錯,令你們這幾日甚為忙碌。”

韓健與楊曦對望一眼,今天延寧郡王請宴,是為戶部尚書湯生請的?

“……你看,正說他,他來了……”延寧郡王說著,隨即起身,花廊那邊走過來兩人。前面是一名打著燈籠的知客,後面一人走上前來,韓健便認出是昨日隨延寧郡王一起進宮的戶部尚書湯生。

湯生看上去比昨日更沒有精神,一副精神萎頓的模樣,走過來時,韓健三人也隨之起身。

“見過兩位郡王,王子殿下。下官來遲,還望贖罪。”湯生一說話,語調很沉厚,話也像是編排過的。

韓健聽起來,就好像是聽播音員說官話一般,有失自然之感。

“沒事,沒事,湯尚書客氣了。”楊曦先瞅了韓健一眼,韓健沒說話,他覺得人家跟他打招呼不回話會顯得不禮貌,於是他便客氣了一句。

韓健心說,這湯生哪裡是來遲,分明是延寧郡王有意安排他後人一步來。延寧郡王提前先作出一番解釋,當是試探一下韓健等人的態度,這才讓小舅子出來與他們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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