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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健作為初出茅廬的小東王,他很清楚自己應低調,今日參加宴會能不言最好不語,把過場走了,祭個天,把璽印給領了,就可以回江都過他的快活小郡王的日子。
但低調歷來不是韓健的風格,若不能在這些達官貴人面前表現紈絝習氣,怎令女皇和其他藩王放心以確定他不是心頭大患?若不表現出對南齊人“殺父之仇”一般的憤慨,被保皇派的人拿他跟朱同敬在清越坊“密會”的事攻訐,怎麼抽身事外?
韓健看似很胡鬧不知場合的“瘋言瘋語”,卻是經過他深思熟慮的。他想,反正都是跟女皇穿一條褲子,你們穿褲腳,我穿褲腿,大家彼此彼此。
韓健這一舉,令在場氣氛再次有些尷尬,眾魏朝臣僚本來以為給齊使一個下馬威就算完,保持國家面子的同時也不能令齊使太下不來臺。沒想到小東王居然跳出來了,所有人都打量著正一臉“不明所以”的韓健。
崔明禮趕緊在旁拉拉韓健的衣袖,示意讓他適可而止。韓健卻直接甩開崔明禮伸過來的手,在眾人凝視的目光下走出案前,好似質問朱同敬,又好似追思哀悼,揚聲道:“先父南去十六載,屍骨至今無還,每聞鷓鴣聲悽悽,總相問一聲,父之魂安好?安好?”
韓健的語態就好像在詩朗誦,又好像在發顛狂,最後盯著朱同敬丟擲問題。這是韓健第一次在政治公開場合露面,便是以一種痴傻和半瘋癲的狀態出來。
朱同敬初時覺得詫異,這小子怎麼突然發瘋一樣,非要不顧場合在這裡計較起他父親的事?他再思量,這小子別有用心,是報復他在清越坊故意接近引起廷尉府的人“誤會”。
“這小子是否真有這般歹毒的心,和這般氣魄?還是幕後有高人指點?”朱同敬愈發看不透徹。
最後,朱同敬只是微笑著搖搖摺扇,把臉調向一邊,當沒聽見。
崔明禮趕緊走出來,向皇帝告罪道:“陛下,小郡王酒後失言,還請陛下不要怪責。”
眾人聽到崔明禮很牽強的理由,也都心想,這才剛開席,第一杯酒還沒敬出去,就已經喝醉了?
女皇仍舊立在那,淡而一笑,道:“東王為我大魏奠定基業,南征無還,第二杯便相遙敬。小東王追思亡父之心,朕思緬,不怪責。”
韓健很識相,趕緊回身躬身一禮,道:“謝陛下。”
說完韓健走回自己案桌後,倒一杯酒,隨眾人為老東王祭酒。
儀式畢,韓健才隨眾人坐下,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就好像先前之事不是他乾的。韓健情緒反差之大,令同坐的崔明禮也感覺到驚訝和不解,更不用說總是想不看他卻又忍不住看過來的楊蓯兒。
酒過三巡,宮廷禮樂聲起,到了宮廷舞蹈的表演時間。宮廷鶯鶯燕燕的舞女身著雲彩服結隊而出,圍成花瓣狀,繼而翩翩起舞,加上優美宮廷禮樂的襯托,這些舞女美妙的體態也展現出來。在場絕大多數都是男子,或捋須淡笑,或眯眼凝視,看的都是目不轉睛。
韓健卻對這宮廷舞蹈欠缺興趣,他主要在留意在場眾人的反應,其中朱同敬是他格外觀察的。此時的朱同敬,一臉得意笑容,好像非常看不起眼前舞女的表演。
韓健心中促狹地想,要是朱同敬扮作女子,可能比場上那些舞女還要風姿綽約迷人幾分,只是不知道會不會跳舞了。
宮廷舞蹈表演很快結束,舞女們退下,叫好者有之。在韓健看來,這也說明君臣之間關係融洽,官員在女皇面前並不拘謹。
於華成作為這次宴會的主持,起身讚美了之前的舞女幾句,說著說著就往“國泰昇平”上扯,極盡諂媚之能事。也許是他覺得剛才在朱同敬面前被嗆了一句,在女皇面前丟分,因而他也刻意找著機會想扳回一城。
“齊使,我大魏朝女子舞姿如何?”於華成轉身,咄咄逼人地問朱同敬。
韓健瞅了眼女皇,女皇神態悠然似在跟兩位皇子交談,並沒有打斷於華成的話。韓健心中卻嘆了一聲,這於華成在他看來毫無跟外國使節溝通的經驗,這麼問,豈不明擺著讓人貶損?
果然,朱同敬聞言,淡淡一笑道:“不堪入目,不堪入目!”
一般使節,若是友善而來,那隨便褒獎兩聲算是禮節,但朱同敬並非“一般使節”,他前來的目的,說是為和談,但顯然另有圖謀。他這一語,令在場官員一片譁然,之前他對女皇說了幾句不敬的話,也沒遭來這麼大的反應。
一聲聲類似“狂徒”“井底之蛙”在嘈雜聲中響起。韓健有意再留意坐在主座上的女皇,雖然女皇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