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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健直接踹了阮平一腳,來偷雞,還管是不是人家下蛋的老母雞?雞冠長到雞肚子上去了,認不出是隻公雞?
等三人出了籬笆,興高采烈要逃走,大黃狗還一邊啃骨頭一邊搖尾巴,像是在歡送三個老朋友。
韓健像是想起什麼事,腳步一停,從懷裡掏出一個小袋子,扔進院子裡。
等他們跑出來,還沒到巷口,便聽到一個潑婦般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又是哪個殺千刀的來偷雞?”
聽到這聲音,三個小子腳步一溜煙跑到河邊的樹叢裡,找來柴火,拿起匕首和火摺子便要燒烤。
“司馬,你打水和泥,阮平,你負責拔毛開膛破肚。”
“好咧。”司馬藉已經動手。
而阮平則一臉不樂意:“你呢?”
“我負責生火。”
一個時辰後,一隻用荷葉包裹的泥蛋子從泥土裡扒了出來,三個小夥伴正要享用美食,一個嬌俏的小姑娘,邁著小蓮步一路小跑到了三人面前,擦了擦汗。雖然只是個六七歲的小姑娘,卻已經明豔生姿。
“不早不晚,來的剛剛好。”韓健起來招呼,“雯兒,坐,正要吃呢。”
“嗯嗯。”小姑娘比三人歲數都要小,一雙眸子卻分外有神,抱著膝蓋坐在身旁,而韓健已經用石頭把叫化雞的泥外殼敲碎,一時肉香四溢。
三人大快朵頤,而小姑娘則吃的很少,韓健幾口吃下一隻雞腿,拍拍手,道:“一會雯兒你拿回去,給你娘吃。”
“嗯嗯。”小姑娘高興點點頭。
小姑娘便是這隻雞的主人,看著自家的雞被分食,她沒有不開心,反而很高興。主要因為,韓健名義是來偷雞的,卻是付過錢的,而且付過的錢遠比一隻雞的價值高。
韓健跟這一家人頗有淵源,這還要從韓健幼時的“挑食”說起。
小姑娘的母親芸娘,是韓健第一位奶孃。芸娘雖然待人潑辣兇悍,有一家主婦的風範,卻對小韓健很好,人長的漂亮,韓健就分外依戀一些。
芸孃家境不好,丈夫有病,做不得重活,孃家和夫家又敗落,她生了兒子以後,只能靠出來當奶孃養家。後來被小韓健用手指選中,當了王府的奶孃。
芸娘當了韓健半年多的奶孃,沒奶了,只能遺憾回家。韓健為了發洩不滿,絕食一天抗議。
後來芸娘生下女兒雯兒,又興高采烈回來繼續當奶孃。在王府裡,吃的好喝的好,還有很高的薪酬,芸娘巴不得早些回來。
可惜過了小半年,芸孃的資源又枯竭了。
這次她再回家,丈夫病死了,再也沒奶了,從此家境就一落千丈。後來,連她大兒子也死了,帶著拖油瓶,又沒有嫁妝,嫁不出去,只剩下芸娘和雯兒母女相依為命。
韓健長大一些,知道情況,便以“偷雞”的方式幫扶芸娘母女,每次芸娘都是把雞養好了,等三個小子過來偷。偷著偷著,連家裡的大黃都跟三個小子建立了深厚的友情。
“雯兒,王府選丫鬟,你去吧。以後你賺錢,養活你娘。”韓健幫雯兒把雞包好,臨走前囑咐道。
“我……行嗎?”
“行,有我在,誰說你不行?”
這一年,韓健八歲,而雯兒不過六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