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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藉一身素衣,已經看不出有當初雄心遊走天下當一個俠客的壯志,倒好像一個老謀深算的先生一樣,起身相迎時,也只是拱手一笑,顯得很疏遠。韓健見到老朋友在眼前自然有些感慨,不過他也知道今時不同往日,司馬藉既然選擇留在南朝,並非是想為他提供什麼情報,而是真心想負責蕭翎去做一些事。

“司馬兄,請坐。”韓健開口,口中所說的話也有些生分。司馬藉也沒覺得如何,坐下來,與韓健卻是主次有別。在北方時,他最多隻是韓健身邊一個連官職都沒有的客卿,與韓健所作的事雖然也算不上小,但也只是出謀獻策一些,而且出的謀都近乎是在添亂。

兩個人說到底只是朋友,但現在朋友做不上,也說不上是做敵人。亦敵亦友。

“在下今日前來北方,是為迎接我朝天子迴歸,繼承帝位之事。”司馬藉開誠佈公,言語之間也是滿滿的嚴肅和生分,“不知東王可否以兩國邦交為度,讓在下迎接天子歸去?”

“好說。”

韓健把茶水拿起來,發現是涼的,想來朝廷裡的人對接待南朝使節的事也不怎麼上心,國驛館有多少賓客的時候也不會把南齊的使節作為主要的賓客。韓健放下茶杯,看著司馬藉,此時司馬藉也在打量著他,曾經的好兄弟這麼四目相對,都看到對方眼中的無奈。時移世易。二人的身份立場都有所不同,想當初二人無所間隙之時,也正是韓健連東王之位都沒坐穩,只是個世子的時候,而司馬家那時也是一心想著去闖蕩天下,也不像現在一樣在南朝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成為絕代的謀士。

“幾日後,貴朝天子將南歸。”韓健道,“不過在之前,還需將文書通關。一些事當以禮為上。”

司馬藉點點頭,站起身,行了個大禮,好像是在感謝北朝對長公主蕭旃的照顧,但也好像在跟韓健劃清界限一般。

韓健沒多說,本來他還想跟司馬藉一敘舊情。看這架勢敘什麼也敘不出來了,只能潦草結束。

等韓健從國驛館中出來,正好遇上過來接洽的禮部侍郎林恪,林恪也是帶了幾名禮部的官員前來,見到韓健他乾脆當作沒看見,匆匆擦身而過,韓健能覺出這個曾經一朝首輔與他的隔閡,曾經林恪也是想有一番作為。可惜隨著他官職的下降,他身邊的那群人也近乎是分崩離析。到現在他所能依仗的也沒幾個人,在朝廷裡的地位已經到微不足道的程度。

韓健從國驛館出來便直接往蕭旃的住處而去,到蕭旃處見到蕭旃,韓健直接示意蕭旃到外面說話。

蕭旃隨韓健出來,韓健直言道:“公主真心有意南歸?”

蕭旃微微蹙眉,她與韓健見面的機會很少。以往更多的是禮節客套的見面,像今日這般直來直去的說話她有些適應不了。再者韓健所問的問題也有些古怪,怎是無心南歸?她早就要要回朝的事告知了韓健,何來此問?

“東王的話,我聽不太懂。”蕭旃故作姿態道。

韓健笑道:“若是換做以往。公主回朝在下倒能理解,畢竟公主心繫南朝皇室。但如今這局面,惠王當道,而以惠王的口吻,公主回朝是要為天子,身為天子者必當以天下為己任,然公主回去,手上並無兵權和政權,只會為傀儡皇帝。反倒不若留在北朝,如此才為保全己身的最佳方案。”

蕭旃蹙眉,想了想韓健的話,韓健這好像是在挑撥她跟惠王蕭翎之間的關係。按照韓健的說法,蕭翎請她回去不是幫她而是要害她,甚至會為了皇位將來把她殺了。雖然按照權力爭鬥的角度來說,蕭翎扶植她為皇帝也只是權宜之計,為的是拉攏南朝的權貴,為將來蕭翎自己登基為帝做過渡,但蕭旃還是很願意相信這個皇叔並未有登上帝位的野心。

“東王是否以小人之心……”

蕭旃話說了一半,又覺得出言不敬,乾脆沒說完。

韓健苦笑了一下,道:“公主要怎麼理解那是公主的事,不過若是公主想知道惠王是想真心輔佐公主,還是另有所圖,其實也不難。”

“哦?”

蕭旃再次蹙眉,韓健今日的話語中帶著很多玄機,從上來第一句話,她能感覺韓健是有備而來。現在居然說身在洛陽便可以試探出蕭翎的用意,這是她所不能理解的。

韓健道:“那今日在下便與公主有約如何?若是在下能證明惠王並無意擁戴公主為帝,那公主便留在北朝,若非如此,在下必當親自派人護送公主南下往金陵,而且將來公主有事,也儘可到北朝來……隨時恭候。”

蕭旃笑了笑,聽韓健這意思是,她現在只要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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