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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善現在只有一個額駙銜,什麼差事沒有,站完班,回家跟孫女兒講他冤家的糗事兒。最後頗為憤憤:“這樣有失官體,居然讓他掉幾滴眼淚就糊弄過去了!淨長著歪心眼兒,他也太伶俐了! ”
淑嘉笑道:“所以聰明絕頂了?”
華善大喜,拍掌大笑:“對對對!還是我們家丫頭有學問,”笑完又嚴肅地說,“這話我能說,你們不許到外頭亂說。”
淑嘉看著他表演變臉絕技,開始相信他是那個跟三藩玩了八年沒吃過虧的安南將軍了。低頭,看看他的衣服,又考慮是不是要收回前言——華善拍手前手裡端著茶碗兒……
後半晌,宮裡來人了,出來的是個太監,後頭還跟倆小太監,說是慈寧宮來的,帶著腰牌。傳了太皇太后口諭,說是:老太太聽說他們家還有倆閨女,叫一道兒帶進宮瞧瞧,人老了,喜歡熱鬧。
慈寧宮裡見老闆
石家人是被驚到了,本來麼,像他們家,還算是能夠見到皇帝一家人的,且不說華善與石文炳是天天上朝的人,富達禮如今要在宮中當值,慶德的差使與皇帝出行有關,見到康熙很正常。而西魯特氏是命婦,凡有節慶也是必進宮去向太皇太后、皇太后請安的。倒不算是生疏,被召見固然欣喜卻也不至慌亂。
但是那都是大人們的事兒,如今這兩個丫頭又算是什麼?慈寧宮的太監斷不會透露太多內情的,收了紅包,笑吟吟地道:“萬歲爺到慈寧宮來請安,正遇到下邊兒人說府上夫人遞牌子請見,萬歲爺就問是哪家的,說是您府上的,就說起都統大人來了。萬歲爺說府上的家教好,兩位少爺看著都不壞。老祖宗就問府上還有格格沒有。這不,奴才就來了。”
既然只是臨時起意,那就老實晉見好了。
送走了太監,石家開始忙碌了起來。西魯特氏有標準制服,昨天遞牌子的同時就翻出來準備著了。兩個女孩兒卻什麼準備都還沒有,剛剛搬回來,行李還沒全開啟呢。
石文炳道:“太皇太后是要看孩子,又不是看衣服,大方乾淨就好。”西魯特氏道:“我自省得。”小女孩也不用特別打扮,當季的春裝就好,配上繡鞋——暫時還不到穿花盆底的年紀,頭髮梳成小兩把,插兩根簪子之外就配上絨花。又翻出簡單的耳墜與鐲子來,脖子上只掛著個金項圈兒。
果然乾淨大方。
行頭收拾好了,從當天晚上開始限制飲食,只許吃清淡的東西,又要沐浴。淑嘉心說,還真能折騰啊。
她洗完澡躺平了,心裡還不平靜,不管怎麼說啊,讓你去見個國家領導人,你能很淡定麼?咱之前是小老百姓,穿過來也只在自家一畝三分地裡過日子。如果是外國領導人就沒壓力了,不幸要見的正是現管的。天下女人都歸她管。
她不淡定,家中長輩也不太穩當。西魯特氏是女人,只能從自身的視角來思考問題:“太皇太后這是想什麼呢?猛然要看咱們閨女?我看不像一時起意。呀!明年要大挑了,大丫頭明天正好十三……”
石文炳皺著眉頭道:“不要亂想。大丫頭,宮裡多半是撂牌子的。”
西魯特氏道:“那也奇怪,太皇太后春秋漸高,已經不大問事兒了,何曾見著她老人家見回京命婦還捎帶見人家閨女的?”
石文炳聯絡起從去年底開始全家升職,心裡也有些打鼓。淑嫻是不錯,可惜是庶出了。雖說大挑的時候嫡庶一樣被挑,在指婚的時候總要考慮考慮的。門第再不錯,庶出了,指作正室的可能性就會低,或者就指個閒散宗室做正室,那樣也不至於驚動太皇太后要看人吶。
石文炳順著老婆的想法一琢磨,壞了,皇帝家的大兒子是康熙十一年二月生的,今年該有十四了,也是到了成婚的年紀了。自家大女兒是康熙十三年的生,這……
石文炳不樂意了,朝中索額圖與明珠的黨爭,不是白痴都知道了。他們倆怎麼能爭得起來,或者說各自把誰綁架了當招牌也一目瞭然的。對石文炳來說,他不喜歡明珠。最淺顯的道理,你架著個大阿哥跟太子對著幹,明顯是讓人家兄弟不和。大阿哥十四、太子十一,都還很年輕,這就被你們帶著被迫對立了起來。我閨女要真當了大阿哥小老婆,我掉份兒、全家站隊掉腦袋,剩下的兒女婚嫁也不好處理。
標準封建官僚大家長石文炳同志,不樂意了,康熙要直接下旨了,他只有謝恩,但是現在麼,雖然是猜測,他還是在琢磨著活動的可能性。心中還作了另一手打算,給大兒子找個不用站隊的岳父。
那邊兒西魯特氏還在嘟囔:“便是太皇太后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