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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大器跟孫子卿卻還不困,他們每天都要到後半夜兩點鐘上床,這天聽了劉不才那許多話在心裡,精神格外亢奮,自然還要談下去。
“老孫,”朱大器問道:“你看如何?”這句話問得沒頭沒腦,教人無從置答,孫子卿楞了好一會,才能將劉不才的話,理出一個頭緒來,而且抓住了要領。
“這件事,我們有三個做法。寶眷是一定可以接回來的了,如果志僅於此,直截了當跟陳世發開談判,我們送他多少槍、多少子彈,條件是要他負責拿寶眷護送到上海。這是其一。”
孫子卿略停一下又說,“其二,我們真的跟他做一票生意,槍價上可以‘戴帽子’,他的那批首飾、古玩、字畫抵作槍價,當然隨我們估價。兩頭有得賺,是筆好生意。不過讓上海道曉得了,麻煩也不小,全看手腕如何了。”說到這裡,停了下來,看朱大器怎麼說,顯然的,孫子卿是打算用這個做法。
“你不是說有三個做法?其三呢?”
“其三就要大做了。也就是照劉三叔的做法,想法子把陳世發拉過來。不過,第一,先要跟上海道說明白;第二,看樣子陳世發是個小腳色,就拉了過來,似乎也沒有什麼意思。”
“這不然!陳世發是一個線頭,既然能拉住這個線頭,當然不能馬上就放手。”
“你是說,由陳世發這條線再往上拉?”
“我是這麼想,要嘛不搞,要搞就要搞得大。”
“這是第四個做法。”孫子卿很注意地問:“小叔叔,你先說說看。”
“我在想,不管做絲生意,還是開錢莊,如果杭州不光復,困守在夷場上,總是一汪死水。所以我的意思,是先幫官軍肅清浙江。”
這個口氣太大了,孫子卿無法贊一詞,只怔怔地望著朱大器,等他再往下說。
“江蘇方面你是曉得的,在安慶的李觀察已經招募了一支兵,就要開到了——”
李觀察是指福建延建邵道李鴻章。他在程學啟協助之下,招募了在安徽各地辦團練的劉銘傳、周盛波、張樹聲、潘鼎新等人,帶領所部,一共九千,齊集安慶,由曾國藩按照湘軍的章程,代定營制,名為“淮勇”、亦稱“淮軍”。同時江蘇在上海的紳士,早就湊足了18萬兩銀子,預備僱用英國輪船,到安慶運兵東下。此事早有成議,孫子卿是知道的,但其中有一重障礙,怕英國輪船沿江東下途中,為太平軍所襲擊,所以遲遲不果其行。
現在聽朱大器說是“就要開到”,孫子卿不免奇怪,所以打斷朱大器的話,表示懷疑:“不見得吧!小叔叔你是不是有啥新的訊息?”
“是的。我是昨天下午才聽到的訊息,英國水師提督何伯,已經答應派英國兵艦保護運兵輪船。第一條船,大概兩三天之內,就要開出去了。”
孫子卿仍然有些不信洋人方面的訊息,他亦相當靈通,卻未聞此說,因而又問了一句:“小叔叔是哪裡得來的訊息?”
“吳觀察親口告訴我的。”
他口中的吳觀察是指上海道吳煦,此人籍隸杭州府錢塘縣,跟朱大器不但是小同鄉,而且他家住在杭州城內撫臺衙門附近的城頭巷,在圍城之前,朱大器頗加照應,是有交情的。他跟朱大器說的話,自然靠得住,孫子卿不能不信了。
“吳觀察還告訴我,左中丞已經領兵進浙江境界,遂安是在半個月之前克復的。”朱大器又說,“局面是清清楚楚在變了。長毛就靠李秀成一個人,本事再大,也不中用。照我的看法,杭州也不過一年半載,就可以克復——”
“小叔叔,”孫子卿忍不住又要提出異議:“你也太樂觀了。”
“我話還沒有完。”朱大器從容答道:“我說一年半載克復,是要大家同心協力。像江蘇,如果不是大家湊足18萬銀子,淮軍就到不了上海,一切無從談起。浙江的情形,當然也是一樣,打仗是官軍的事,籌餉籌糧是地方上的事,浙江方面,還沒有什麼人想到,該早早預備迎接左中丞的官軍。這件事,我要來做,做成功了,自然有許多好處。”
好處就是做生意,孫子卿當然明白。不過茲事體大,他怕朱大器力量不足,搞得焦頭爛額收不了場,不能不提醒他。
“我們這位劉三爺在杭州佈置的兩著棋,真是刮刮叫!”朱大器翹著大拇指說,“做大事第一要人,第二才要錢。劉三爺大非昔比了!就為了有他這樣一個人,我這件幫官軍克復杭州的大事才可以做。不過,老孫,我少不了你跟五哥。你怎麼說?”
少不了這兩個人,無非一個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