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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閃動,鋒銳絞殺,一時間血肉橫飛,銀裝素裹的山谷中,獸吼陣陣,喧囂之中,幾道鮮紅血瀑沖天而起,點綴出一片鮮豔得近乎荼蘼的景象。
這與群獸搏殺的一人一狼,正是林方生與炎夜。
炎夜以獠牙和利爪,林方生以手中一柄劍並天罡地煞陣,將一波接一波撲上前的妖獸盡數撕裂、斬殺,就宛若在這片白底黃點的波濤中撕開一道赤色裂口,一路賓士,在身後留下狼藉遍地的肢體碎塊、血跡斑斑。
雪豺妖獸自是厲聲尖叫,被殺了無數同胞依舊前赴後繼,撞在林方生劍上,被斬成兩截,林方生劍域薄弱,竟被那腥臭血水淋了一頭一臉,黑沉沉眼眸自一片血腥之間透出,更是增添幾分魔性邪氣。
卻有一頭雪豺趁隙撲上,自林方生頭頂掠過,咬住炎夜後腿,寒狼狂怒大吼,卻顧及背上騎手,無法轉頭撕咬,頭頂劍陣之一的天罡劍卻隨林方生心意,激射而下,刺入雪豺後背,穿心而過。
地煞劍又緊跟而上,兩柄劍交叉如剪,將頭顱剪下。雪豺軀幹立時被拋在地上,翻滾幾圈沒入風雪之中,牙卻咬得極緊,陷入皮肉之中,炎夜無論如何奮力賓士,竟無法掙脫。傷口更有鮮血,隨他每次後腳落地,汩汩湧出,將一腿白毛染出一條猩紅裝飾。更在路上留下朵朵碗口大的梅花紅印。
奔跑之時,亦有了踉蹌。
寒狼血味更是刺激雪豺群,只隻眼中黃光大盛,貪婪嗜血之色,溢於言表。
林方生亦是察覺到變化,微弱神識掃過,見峽谷出口尚有些距離,事態嚴峻,不禁狠狠咬牙,取出僅剩的幾十道上品靈符,灌注靈氣,往四周撒開。
他因化用寒狼精元,靈力亦可抵抗風雪侵蝕,靈符威力雖有折扣,卻仍是接二連三爆炸出絕強威力,嘭嘭嘭嘭!雪粉飛揚,妖獸哀嚎,血肉四濺。
四周攻勢一緩,炎夜立時再狂吼一聲,積攢最後力氣,速度陡然加快三分,追風掣電一般,縱身躍出谷口。
冰原之中,各有領地,那雪豺群妖佔據峽谷,卻是不敢貿然闖入鄰居領地,見那一人一狼逃出峽谷,只得滿腔遺憾,紛紛守在谷口嘶鳴。
淒厲吼聲,與風聲凜冽交纏,如今卻盡都落在身後。
玉屏州並無風雪,唯有四周冰川高聳,宛若屏障一般,將那些勁風雪粉盡數遮擋在外。四壁腳底,俱是晶瑩剔透的冰塊,更有陽光透過層層雲霧,和煦照射下來。
林方生已從寒狼背上下來,將咬在寒狼後腿的雪豺牙關撬開,扔在地上。那雪豺頭雖無身體,仍是窮兇極惡,犬牙交錯,牙關卡嚓卡嚓開闔,往血肉之處撲來,被林方生反手一劍,刺穿釘在冰面之上。
炎夜亦是幾近力竭,喉嚨裡猶若風箱扯動,呼吸時隆隆作響,腳下鮮血蜿蜒匯聚成池,卻在林方生為他摘下後腿妖獸頭顱後,掙扎爬起,一瘸一拐往前行進。
林方生亦知此時停留絕非上策,取出幾枚丹藥送到炎夜嘴邊,見他伸出鮮紅舌頭捲走吞下,方才以手中長劍杵地,手扶在白狼肩上,一人一狼在這水晶一般剔透的天地間,緩慢前行。
好在玉屏州氣候平和,根據司華鈞所贈堪輿圖上標註,亦無太多妖獸肆虐,才叫他兩個得以緩上一緩,休養片刻。
行得小半日,就見腳下冰面沿山壁轉彎。再轉過去,竟有一片綠洲,赫然出現在眼前,正是堪輿圖上標記的歇腳點之一。
昔日上古大能,見這片冰原酷寒,人修難於生存,動了慈悲之念,在冰原上灑下十二粒陽炎木種。
卻因此地實在冰寒,最後僅有三粒存活,上汲金烏陽力,下尋火泉養料,根系鑽入數萬裡下,成長萬年,便在冰原上形成了三處綠洲,方圓不過一里,卻是令得闖入冰原歷練的修士,多出幾成活命的機會。
眼見那處綠洲,陽炎巨木參天,其下綠草如茵,泉水潺潺,林方生方才鬆口氣,又精神一振,攙扶炎夜往前行去。
白狼亦是堅持到邁入綠洲,方才頹然倒下,漸漸褪去獸形,顯出青年男子模樣來。
卻是遍體傷痕,無法痊癒。大腿外側更有一處凹陷,乃是被雪豺咬去一口血肉,鮮血仍在汩汩湧出。青年雙目緊閉,面色泛金,已是命在旦夕。
林方生見他白髮鋪陳,悄無聲息躺臥草地之上,兩指搭在手腕,送入一股靈氣查探,只覺生機微弱,一點靈力細若遊絲,不由皺起眉來。
寒狼雖是冰原王者,這一隻卻被封印日久,又尚在幼年期,一番搏鬥,竟險些丟了性命。
也……太弱了些。
儘管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