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倒一切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我這才發現距離她不遠處的華服貴婦,倚在後院那唯一一間低矮廂房的門柱上,地上打鬥痕跡尤為清晰,身旁幾具男屍。她一手提劍,一手捂著自己腹部,血一股一股從指縫間滲出來,稀稀疏疏蜿蜒到暗紅鑲金邊雲紋繡花鞋下,淌開了鮮紅的花。
婦人臉蒼白著,無一絲痛
的神情,只是斂著冷厲的丹鳳眸,保持著與女子對峙的模樣。
白色花瓣是輕柔盛大的雪,簌簌紛亂了視線。
阿梨望著我,眉眼彎彎,“上回我都想著取你性命了,你還來。”又轉而向凌邪,“陳大人這次是來殺我的麼,心裡是記著我傷你的女孩兒的事還是……?”
凌邪一身黑衣,靜靜看著她,一朵梨花落到他肩上。
她掩嘴一笑,心情極好的模樣,“您知道麼?我若想,陸家二十八口,便沉眠於夢中再也醒不過來了,多好,我真開心,陳大人這次來只是看看,什麼也不做?”
倚於門前的婦人冷冷喝了過來,“事已至此,莉露爾小姐要如何我奉陪,你這般佯裝是什麼意思,要我死便儘快,今日陸家葬在這了,莉露爾小姐別指望能脫得了身。”
“陸夫人還是多多注意自己的身體為妙吧,哎呀,這血流的,雖說兩年未見,想與婆婆敘敘舊,自與婆婆分別後,阿梨可是對婆婆想念得緊吶……”她輕描淡寫咬著那個稱謂,引得婦人的唇色又白了幾分,“呵,還有四妹,今兒也十六了呢,真是個美人,當年我嫁進來時,那小丫頭哭鬧著我搶了他的夫婿,她哥哥當真是寵她。”
她輕輕柔柔地說著,眼神不知望向了哪裡。
陸夫人的臉色卻陡然一變,“你想將她怎樣?!”
“這麼個美人,不留下不可惜了?我識得的那些雄性魔獸們正好差個玩具呵……”
“你敢!”
阿梨咯咯笑了,嬌媚可人,“罷了,婆婆一路走好,一家人陪著,黃泉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玉手一揚,身旁一隻羅剎妖物拔地而起,似人非人的臉,發出嬰孩啼哭的叫聲,幻影一般朝咬著牙關的夫人飛躍而去。
我幾乎是同時拔槍開保險栓對準羅剎。
凌邪一手按下槍身。
“凌……!”
他豎起食指於薄唇邊,而在這眨眼片刻,耳邊一陣風,陸夫人眼前羅剎便在一抹細光後被剖為兩半,擦著陸夫人的身體從兩邊飛過,砸向身後暗紅的房門,撲通撲通濺起兩朵飽滿血花和微塵。
我睜大了眼,心好像被阿梨抬起纖長睫毛看向他的瞬間揪住。
我曾經無數次想過,如果他們若再次見面,會是個什麼模樣。
會是個什麼模樣。
陸岐微微喘息,握著原本是母親手中的劍,劍鋒凜凜,劍身滴血,對著面前金髮的美麗女人。
他護在陸夫人前面,身上繃帶浸出了紅。
他在看她。
陸夫人氣得全身發抖,聲音從牙縫裡咬出來。
“你瘋了?你幹什麼回來?!”
他不做聲。
阿梨雪白著一張小臉,壓了眸,抬起的手慢慢垂下,再出手時,臉上已是面無表情。
無數羅剎在空氣中現形,向著男人狂風驟雨般噬咬過去,幾乎是一擁而上,陸岐微皺著眉一一擊開,眼睛一直鎖著女子的容顏。
可那種攻擊明明是狠絕到置人於死地的,極快地,門前的婦人渾身顫抖地尖叫。
“你知不知道你殺的是誰?!他是你丈夫!”
阿梨水盈盈著杏眸,提起唇角,笑,“哎呀,這種事我怎麼不記得了呢?什麼時候的事兒呀?”
一隻羅剎血淋淋地被擊飛,陸岐側身閃到一邊,仍是護在母親面前,阿梨也不招手讓妖物們攻了,上下將他一掃,目光停在那張鬍子拉碴的臉上,“陸夫人您看看,多孝順的一個兒子啊。”
然這次,那不惑之年的女人,只是軟下了身子,靠在門柱上,半睜著眸子,似乎是倦然了一切,頹敗般低低問自己的兒子:“你終究是來看她了,你記起來了麼?”
男子靜靜看著阿梨,看了許久,才恍惚地笑了一下,疲倦之中是難以捉摸的饜足,彷彿之後一切都不再重要,喃喃。
“阿梨,原來你長的是這個模樣。”
***
花瓣密密地落著,像誰的淚。
阿梨看著他,一彎冷笑,“真是許久不見了,這次又是什麼花樣?”
陸岐垂下手中的劍,站定了,張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