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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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滿大街流行一首歌曲,一開頭的歌詞是:“穿上大頭皮鞋,想起我的爺爺!”這句歌詞很快被賈朝陽改為:“穿上大頭皮鞋,我是你的爺爺!”我們非常欣賞這個二次創作,很快就都唱起這句歪詞。
一天,成康爬到床底下去瞎掏弄什麼,嘴裡還嘟嚕著說:“我穿軍勾怎麼樣?”
";慘點兒。";我說,";你在床底下幹嘛呢?";
";我找我的軍勾。";成康在床底下喘著氣說。
";你軍勾不是昨天送去補了嗎?你說經常去車間需要穿勞保鞋,一雙不夠換。";我說。
";哦,是啊。";成康從床低下爬出來,拍拍手上的灰出去了。
我一下子想起我的軍勾鞋來,心裡有一陣激動,那是我在大學時最得意的一雙鞋,穿起來總覺得在女生面前的回頭率彷彿高起來。
回到房間,我從床低下翻出我的軍勾來,上面居然長了白黴。
“回想大學當年,女朋友初談了,白牛仔褲,黑軍勾,氣吞紅塔山如虎。”我對斜躺在床被上看《孫子兵法》的肖哲說“嘿,別老裝孫子了,看看我這鞋酷不酷?”
肖哲頭像蛇一樣往上抬了抬說:“比我的差遠了。”
“別吹牛,你的是鱷魚皮不成?”
“鱷魚皮談不上,但是是真軍勾,我哥從部隊帶回的。”肖哲從被子上扭起身,到床底下拖出一口牛皮紙質的盒子,小心翼翼開啟盒子,一雙非常普通的中腰軍勾躺在裡面。
“難怪用牛皮盒裝,一雙非常中庸的皮鞋嘛。”
";但是非常中用。不信你看看我這鞋底,軍勾的功夫在鞋底。你那鞋穿了幾年?";肖哲問我。
";一年。";
";瞎,一年鞋底就成了中國地勢,西高東低,我的鞋就不一樣,三年還是堅如冰";
我仔細看了看,也很有道理,如果真是三年鞋齡而鞋底完好無損,真軍勾和假軍勾還是有區別的。看肖哲的鞋面,確實被狠狠地穿過,鞋幫居然有撕裂後縫過的痕跡。
我從鞋盒裡拿出鞋油,開始擦我的鞋。
成康很快取回了鞋,補鞋的人將成康的鞋整個改造得面目全非,鞋幫上補了一塊黑得比成康鞋原色還黑的皮子,鞋底上跟釘馬掌似的釘了很厚的車胎底。
我和肖哲不禁啞然失笑。
";你這跟釘馬掌似的,誰讓他這麼幹的?";我說。
";我,想結實點,老壞。";成康坐在床邊一邊往腳上套一邊說。
";毛病";我說道。
大家見我非常認真地給鞋打油,都紛紛效法,屋裡呈現一幅手工作坊的模樣。
這時候賈朝陽從外面回來了,滿臉疑惑地看著我們三隻腳踩在一個四方凳的三面給軍勾打油,臉上會心一笑,大聲嚷著說:“我和你們這幫俗人最大的共同點是我也有一雙軍勾。”
“擦自己的皮鞋,讓別人說去吧!”肖哲應道。
我沒有理賈朝陽,繼續擦自己的皮鞋。他從床下拖出人造革箱,從裡面翻出一雙已經壓得變形的軍勾,費力地往腳上一蹬,踩在板凳的另一方,四隻腳在一張凳的四方擺著,好像賣豬手的。
我最初用的一塊布條被撕成了四快,每個人都在鞋上呼呼打磨起來。
一撮陽光正好照在凳子中間,我們拼命地在鞋上塗抹著打磨著,但是四雙鞋怎麼也不像在大學時那麼亮。我看著大家一個個顯得有些傻氣的樣子說:";別那麼費力了,無論如何也沒有大學時亮了。";
打完皮鞋油,我們全部穿上軍勾,齊整整地走到大街上,秋天的落葉剛好落在我們的腳邊。一名本地少年騎著一輛輕快的山地車唿哨而過,在空中扔出一句公共用語:*!我們權當是扔給滿大街人的,沒有去答理已經遠去的背影。
五、如此下場
科長回來之後沒有到廠裡來,而是直接去了醫院。
據說科長在外地的酒桌上遭到別人暗算,以一塊王致和就一斤二鍋頭的酒量敗倒在別人桌下。經過幾天的點滴,科長終於從酒神眼皮底下回到我們中間。
等科長出現在辦公室時,我沒再遲疑,將《生產科電腦業務改造設想》鄭重地交給了科長。三天後,科長讓我打一份發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