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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眼的。你看看人家德隆,他們控盤的三隻股票走勢多牛,任憑風吹浪打,我自巋然不動!”
“安吉傳媒是好企業,這話得兩說著,”丘子儀語重心長。“如果它的股價是三塊錢,我會說它物有所值,主張強力買進。可它的股價將近三十塊錢,相對於它的淨資產和贏利能力,你不覺得高估很多了嗎?至於德隆,我不瞭解它內幕,所以也不好妄加評論。不過有句古語,叫做高處不勝寒,這究竟是一種什麼滋味,恐怕只有在歷史高位硬撐著股價的德隆老闆唐萬新自己體會得最為真切。”
錢彪嘆了口氣。“你的話固然很有道理。可我也有我的難處,我拿著這麼重的倉位,讓我現在出貨,還不把股價砸出個窟窿?船大難掉頭啊!”
人非草木,錢彪當前的處境,丘子儀並非一點都不理解,一點都不同情。他深深明白,中國股市投機盛行,尤其是自1999年“五·一九”行情以後持續了兩年之久的這一輪牛市中,坐莊之舉更加蔚然成風,無股不莊,即便你指責每一隻中小盤股都有莊家在操縱,也都一準兒不會冤枉了誰。京房置業只不過是千百個莊家中極普通的一個罷了。當然,操縱股價,這種行徑是不值得提倡的,不僅不值得提倡,而且從法理上講必須嚴加杜絕。現任監管當局就是這麼幹的,正在重拳出擊,掀起一場狠狠打擊莊家、嚴禁違規資金入市的監管風暴。
不錯,亂世用重典,這樣做維護了法規的尊嚴,似乎也是在保護中小投資者的利益,看上去頗為公正。然而,有一個重要的國情卻無論是誰都不容迴避:中國的證券市場,最初的制度設計就是為國企解困服務。為了使以國有企業為主體的上市公司能夠儘可能多地融到資,一級市場實行的是高溢價發行,明明面值一元錢的股票,一上來便以高於面值數倍甚至十數倍的價格賣給投資者,再經二級市場一炒作,股價想不虛高,也根本不可能了。股價高位執行,就像是懸於地面之上的黃河,自然蘊含著決堤的危險,這是盡人皆曉的道理。作為對股市平穩執行負有責任的監管當局,對此當然更是心知肚明。監管當局不是不想擠掉股價中的泡沫,而是他們比誰都清楚,擠掉泡沫,新股就發不出好價錢,新股發不出好價錢,國企整體解困的戰略目標就難以實現。即便有心為“公平公正”付出些代價,咬咬牙,新股來個低價發行,可又怕這麼一來會拖累市場上已經存在的那些價高質次的老股。
當然了,在以往行之有效的執行模式下,一級市場發行價高並不是大問題,只要投資者在二級市場有差價做就成。要知道,差價就意味著彈性,就意味著機會,有彈性有機會就有錢賺;而股價一旦失去了彈性和機會,市場就會喪失活力,大夥也就不再跟你玩了。於是歷屆監管當局都只好對股市上坐莊之類的投機行為視而不見,聽之任之,頂多在股指過高的時候,適當給撒撒氣,股指過低的時候,再反過頭來打打氣。如此迴圈往復,股市生態便達成了一種看上去奇怪但深究起來卻十分有道理的平衡:監管當局放任企業以高得離譜的價格發行新股(有一隻名叫閩東電力的股票竟以八十八倍的奇高市盈率發了出去),提倡直接融資,以降低一直由國有銀行承擔著的潛在的金融風險;而各類實力機構則在二級市場上以坐莊的手法,大肆投機,賺取超額利潤;投資者之所以爭先恐後湧入這個明知沒有投資價值的市場,圖的就是這種股價的上躥下跳,多有套利機會。
第十六章 相援何慷慨(4)
多年以來,監管者和投資者,你玩你的,我玩我的,兩者相安無事。時至今日,政府對股市的態度是大幹快上為國企解困的初衷不改,甚至出臺了新政策,鼓勵上市公司逢再融資時,以圈錢更多的增發,來取代以往行之有效卻圈錢較少的低價配股。如此論起來,安吉傳媒這回只實施配股而沒采取刀刀見血的增發,已經算是很“客氣”了。但是,高價增發的新政仍然無法滿足利益集團對資金的飢渴,於是再後來,有關部門索性撕下遮遮掩掩的溫柔面紗,來了個獅子大開口,直接拿原本一塊錢一股卻不能流通的國有股,按照當前高達數元乃至數十元的市場價格,強行減持給在二級市場做股票的投資者,用所得收入來補充事關社會穩定的社保基金。另一方面,儘管各類上市公司和準上市公司直接融資的胃口越喂越大,然而對於二級市場上一味投機的莊家,這新一屆比較崇尚西方成熟市場理念的監管當局卻突然頻亮黃牌,展開了毫不留情的圍剿。一隻手加大擴容,另一隻手大擠泡沫,股市原有的平衡被打破,遊戲再也無法進行下去。黃河一旦決堤,洪水便洶湧而下;股市一旦轉熊,股票便覆巢之下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