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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感覺只有在孃家的時候母親才這麼做。
豆花說這兩天電視很好看,你咋不來咧?你叔在溝裡捉了兩隻鱉,燉得爛爛的在鍋裡呢!鱉肉大補性,你身子不好,多吃點!
鱉肉很爛,香得人直舔嘴唇,一股暖流慢慢地溢了開來,在秀蘭的身上流淌。豆花在一旁不停地勸她多吃點。
院子裡黑鴉鴉地坐滿了看電視的人,屋裡卻空蕩蕩的。豆花就問:“有了麼?”秀蘭滿臉詫異,說有了啥?豆花說:“娃麼。”秀蘭紅了臉,搖了搖頭。豆花說咋弄的,結婚也幾年了,沒去醫院看看?秀蘭說看過了,醫生說沒什麼病。豆花說她的一個親戚是老中醫,專治這男女不孕,啥時候茂生回來,帶你們去看看。說完便把炒好的豆子往秀蘭口袋裡裝,秀蘭不要,她就惱。
“經常來,別把我當外人。茂生是好娃,我看著長大的,比我那幾個絕死鬼娃強多了!下次他再回來,我讓他把你也帶出去,免得跟你那糊塗阿家(婆婆)攪在一起。”好像她是茂生的娘,說了茂生就會聽一樣。
秀蘭笑了笑,沒說什麼。
晚上回去的時候婆婆還沒有睡,見她回來,把門絆得哐哐直響,然後重重地關上了。
秀蘭躺在炕上睡不著,看著牆上的胖娃娃呆呆地發愣。她不止一次地幻想過他們孩子的模樣,大眼睛,厚嘴唇,一定很漂亮。夢中也有好多次見到了“他”,粉骨嘟嘟,肉骨軟軟,實實可愛的一個孩子,一覺醒來後卻發現什麼也沒有,好不惆悵。上次茂生回來的時候她夢見一個白鬍子老爺爺向她招手,遙遠的象在雲中,一眨眼卻就在眼前。白鬍子爺爺拉著兩個孩子,孩子的頭上留著劉海,紮了雙鬢,笑嘻嘻地衝著她笑。老爺爺說這是你們的孩子,一個叫“艾生”一個叫“艾養”,你帶回去吧!秀蘭縱情地撲了上去,擁了兩個胖乎乎的傢伙,高興得淚花亂濺,美美地在他們的臉上各親了一口,又親了一口,孩子的臉蛋紅樸樸的,被親得口水直淌,咯咯咯地笑了起來。秀蘭心花怒放,長舒了一口氣,只是不見茂生回來,她要去榆城把這好訊息告訴他……
這樣的夢境不期而至,越來越真實地走進她的生活,令她陶醉,永遠不想醒來。醒來後便悵然若失,空落落的難受。空蕩蕩的屋子塞滿了孤獨,寂寞的夜晚顯得是那樣的漫長,象過了一個世紀,心中的那份期待便愈來愈強烈地燃燒起來,幾乎要把她焚燬……
歌聲就在這時響了起來,在記憶的深處嚶嚶作響:
“盼呀盼的都是夢呀,都是夢,等呀等的都是風……”
五十二(2) 豆花的關懷
一天晚上,村裡放電影,是《渡江偵察記》,秀蘭不知已看過多少次了。她站在人群的最後面,沒精打采的看著。這時一隻手抓住了她的胳膊,秀蘭嚇了一跳,看時,黑黝黝的好像是小黃。她有些生氣了,甩了小黃的手便往回走。回去時公公、婆婆還沒回來,現在睡覺有些早,於是便想到豆花家看電視。走進院子的時候燈黑著,正想返身,廂房裡的燈突然亮了起來,裡面傳來說話的聲音,一陣悉悉嗦嗦的聲音過後,紅衛從裡面走了出來,一邊向門外張望,一邊扣著釦子。紅衛現在是黃泥村的書記,年輕女人都圍著他轉。緊接著福來的女兒秀娥也出來了,衣衫不整地送他。福來給秀娥招了個女婿,女婿老實本分,什麼事都依著秀娥。福來一家把他當長工一樣使喚。男人常年在外打工,逢年過節才回來。
秀蘭頭上的血乎地就湧了上來,平日裡就聽人說,紅衛跟秀娥在一起粘糊,一個人胡思亂想了一會,見周圍都平靜了下來,忙錯身走了出來。
回去後秀蘭怎麼也睡不著覺,她想起了茂生。看著冷冰冰的房裡就她一人,不免黯然傷神,坐在那裡發呆。茂生的照片就掛在牆上,是他那年剛到榆城時寄回來的。照片上的他意氣風發,很是精神,後面的大橋非常雄偉,倒映在一汪碧綠的河水中,彰顯出盎然生機。一年難得幾次的相聚,每次茂生回來她都要流淚。婆婆因為一些瑣事經常同她鬧彆扭,因為王軍和小黃的事她受了不少委曲。而最令她難受的是至今還沒有孩子,這也是婆婆與她的主要矛盾焦點。如果有了孩子,她便不會再這樣寂寞,婆婆待她也會另眼相看的。於是,在茂生回來的時候她便一遍遍地說起。茂生那時生產正忙,把心思都放在工作上了,每天身邊的同事又多,他當然體會不到秀蘭的心情。但結婚以來他們是沒采取過任何避孕措施的,卻就是懷不上。眼見得剛結婚不久的媳婦肚子都大了起來,秀蘭覺得自己臉上很是無光。
無聊時一個人便到豆花家去看電視,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