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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僑鄉政府渴望國家富強、民族興盛的政治主張。是為自己解釋,還是想爭取幾個赤膽忠心的硬漢,王必成自己也說不清,也不作那個奢望——結仇太深了!只是覺得說這些可以讓心裡好受些。
王必成說話的時候傷兵們有的怒罵、有的呵斥責問,還有的交頭接耳,疑慮重重,只有高潮順躺在床上,面朝牆壁,從來沒有反應。
快到僑鄉政府承諾的釋放戰俘和傷愈官兵的時候了,新成立的平遠鎮委組織改造表現好的戰俘參觀平遠城。看看邊區建設的新風貌。王必成特意將“改造的並不好”的高潮順和不少教導旅傷兵也帶上。
平遠已經解放兩個多月了,經濟建設還看不出什麼成果,但市面物資顯然豐富了不少。社會風氣為止一新,社會治安明顯好轉。原來遍街的流浪漢、叫花子不見了蹤影,大白天站街拉客的妓女也少見了許多,以前黑惡勢力經常在街上橫行霸道,打架鬥毆,現在也收斂了許多,人民安居樂業。街上有穿戴五十年代軍裝的僑鄉聯防隊巡邏,上街買菜的野戰部隊炊事班士兵跟老百姓和氣的討價還價。
戰俘們新奇的東張西望,議論紛紛。王必成特別注意教導旅的傷兵,尤其是高潮順的反應——這起碼證明僑鄉政府為國為民謀福的努力吧。
教導旅的傷兵由於素質普遍比其他粵軍部隊高,企盼國富民強的願望更加清晰,反應也比其他部隊熱烈。雖然心中的堅冰遠未融化,但看到原來破敗的平遠顯露出的勃勃生機,臉上不由露出複雜的神情。只有高潮順依舊面無表情——嗨,可能他心中的傷痛實在是太深了,王必成無奈的想。
參觀完畢,回營的路上,一隊巡邏的野戰軍雄赳赳地與戰俘遠遠相鄰而過,一律藍燦燦的衝鋒槍和泛著青光的頭盔、錚亮的皮靴在夕陽下閃閃發光。一輛裝甲修理車拖著一臺燒了機頭的裝甲車,與一列長長的運送軍用物資的車隊卷著塵土呼嘯而過。
那是咱中國的隊伍呀——就算不久前曾殺的你死我活,戰俘們還是禁不住羨慕又自豪的歡呼起來,高潮順冰冷的眼神中不易察覺地閃過一絲異樣。
終於到了分別的日子,戰俘由集團軍統一派部隊押送到邊界交還給粵軍的接收人員。王必成特意去與教導旅官兵道別。教導旅的官兵反應非常複雜,仇恨不是這麼短時間可以消逝的,能夠真正報國的誘惑又在敲打著他們的心。幾番欲言又止,嘆口氣還是走了。
王必成把高潮順叫住,遞給他一把匕首和一個包裹。高潮順一半醜陋、一半英俊的臉上依舊滿懷敵意,疑惑地掂掂匕首。
“如果我們還有機會見面,希望是戰鬥在一個戰壕裡的戰友。” 王必成心緒難平地說,嗓子有一些發聲困難:
“我殺了你很多好兄弟,我心裡很難過。”不善表達的王必成艱難地嚥著唾沫:
“但是我並不後悔,因為這是我得到的命令,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我以軍人的身份而自豪,以上司的判斷為驕傲。我必須這麼作。是非自有公斷。如果、如果你要報仇,這把刀——”伸手指了指匕首:
“這把刀是給你報仇用的,不過,請等到我為國效忠之後,如果我沒給鬼子打死,你可以隨時來找我。” 王必成激動的難以平靜,顫抖著說完話,拍了把高潮順的肩頭,轉身向吉普車走去,一邊走一邊抖抖索索的掏出一根菸,火機打了幾次才打著。
高潮順端著匕首和包裹,發了半天呆,教導旅的其他官兵(高潮順是教導旅被俘的最高軍官)也陪著站了半天。
——
第八師師長王重珍經過半個月的輾轉終於回到廣州,他向陳濟棠哭述了平遠之戰的經過:
他率八師將士在不知來意的敵人重兵圍困之下,拼死力戰,奮力突圍。並勇敢地帶領突圍將士強佔粵北要道黃沙口,與優勢敵軍苦戰竟日,殺敵數千。奈何教導旅旅長蔡德奎貪生怕死,臨陣退縮,致使防線崩潰,竟致教導旅全軍覆沒。八師被迫兩面作戰,終因寡不敵眾,彈盡援絕,傷亡慘重,陣地被攻破,重珍本欲成仁,但被副官苦勸。這才有命面見陳總長官。
陳濟棠不是傻瓜,他熟悉蔡德奎的為人,對王重珍的話不是很信,但教導旅全軍覆沒確是事實,死無對證。粵軍在低潮中急需樹立英雄,王重珍不管怎麼說也是唯一從火線撤下來的高階將領——就是他吧。
於是在長官部妙筆生花的文書筆下,王重珍臨危不亂的光輝形象栩栩如生地躍然報端,成為羊城人民人人敬仰的大英雄。若不是省府與僑府已經達成諒解,不便過分宣傳,王重珍的事蹟一定會傳遍大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