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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越發涼了。
鄔八月想過漠北天寒,卻不知竟冷到這般地步。
一夜之間,積雪都能沒過人的小腿,直逼膝蓋處。呼嘯的寒風像鬼哭,像狼嚎,不到萬不得已,鄔八月都不願意出屋。
距離上次北蠻偷襲已有月餘,鄔居正已無太多事情纏身,那次戰鬥負傷的傷兵康復了大半,還在養傷的都是當初傷重之人,料理之事亦無需鄔居正時刻盯著。
但礙於這寒風凍雪,鄔居正在答應鄔八月回家不過幾日後,又無奈地告訴鄔八月,他得留在軍營之中。
畢竟這般每日來回奔波,他也吃不消。
鄔八月理解父親的辛苦,雖心中傷懷,卻還是吩咐朝霞和暮靄幫著鄔居正和靈兒收拾衣物鞋襪,讓羅鍋子送鄔居正前去軍營。
鄔居正擔心女兒,同她說好,沒隔十日回來看她。
鄔八月欣然答應。
兩日前鄔居正回來歇息了一日,又回了軍營。
鄔八月在他走後兩日卻收到了燕京來的家書。
賀氏字跡秀美,將他們父女離京之後兩府的情況娓娓道來。
當日段氏前去東府,被鄭氏和金氏以言辭相傷,段氏氣急臥床。而後忠勇伯夫人裘氏來訪,又酸言酸語諷刺了段氏,段氏身子越發不好。將養月餘方才有好轉的跡象,賀氏這才給鄔居正和鄔八月寄來一封家信。
賀氏信上寫道:“府中一切皆好,除母親神傷之外,各項事均井井有條。陵桃婚事正籌辦之中,只陳王態度遠不如之前積極。良梧的親事也已準備就緒,御史中丞顧大人對良梧讚許有加。年後府中便有此兩件喜事,正可沖沖濁氣。”
鄔八月讀到這兒,不由有些為鄔陵桃擔心。
陳王態度有變,自然是因父親遭貶之事。
高門大戶的婚姻,當真與朝堂上的瞬息萬變緊緊關聯。
人還沒過門,陳王就已開始輕視她。將來過了門,陳王府中各色鶯燕,三姐姐又該如何應對?
鄔八月嘆了一聲,接著往下看。
“尚有一事,也可淺說一二。東府陵柳之終生大事已定,大嫂將之許給一方巨賈,收受對方不菲聘金,婚後陵柳將要隨之離京千里。田姨娘出言反對,大嫂斥其僭越,命人上了家法。大伯母對此頗有微詞,但看在聘金數額可觀之份上,未曾做主替陵柳周旋。”
鄔八月從賀氏的語氣中獨到了濃濃的不屑味道。
在世家大族的眼中,即便是庶女,相配商賈那也是讓人恥笑的。
士農工商,商者居末,商人一身銅臭之氣,為世家大族所不齒。
世家女兒相配商戶,往往被人稱為“賣女”。
金氏此舉,委實太多露骨了些。
畢竟,鄔陵柳嫡姐的“夫君”,乃是大夏第一人,當今帝王。
鄔八月想,依鄔陵柳的性子,不管嫁了誰,她都會在自己夫君面前炫耀,說他與當今聖上乃是連襟。
將一國之主與一介商戶相提並論,落到有心人耳中,恐怕又要多生事端。
或許也正是因為如此,金氏才找了一戶會帶鄔陵柳遠遠離開京城的商戶。
鄔八月揭過此事,繼續讀信。
“修齊甚有出息,三年前府試奪魁,奈何因病未能前來燕京參選殿試,甚是遺憾。兄長來信,言道年後會攜帶家眷前來燕京,住上大半年,讓修齊在京中參試,以彌補三年前之遺憾。”
賀修齊乃是鄔八月的大表兄,舅父賀文淵長子。他從小便聰穎,頭腦靈活機動,非是死讀書之人,舅父對他寄予厚望。
只是……這般攜家帶眷前來燕京備考,豈非是給賀修齊壓力?
古代的家長啊,遠比現代的父母們更加望子成龍,望女成鳳。
鄔八月搖了搖頭,將信妥帖摺好收回信封之中,只等鄔居正下一次返家時予他閱看。
“聞說漠北天寒地凍,冬日竟凍死牛羊無數,寒冬遠比燕京時長,肌膚皸裂者十有*。身邊無多人伺候,夫君與八月可要萬分注意身體,防寒保暖,當務之急。”
賀氏寫在末尾的諄諄叮囑看得鄔八月眼溼。
她很想父母和姐妹,卻只能陪同父親來這麼個鳥不生蛋的地方,忍寒受凍。
坐在暖炕上,鄔八月又在翻看《制香品鑑》。
暖炕上的矮桌上擱著幾樣凝結的香品成塊,還有一把精緻小秤。
朝霞推門進來,將門迅速闔上。
“姑娘。”朝霞收好厚重的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