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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 安城
剛進十二月,正是現在一年之中最熱鬧的月份之一,平安夜,聖誕,連著過年。
平安坊是一條古香古色的文化街,既有木質帶裝飾提花的明清小樓,又有中西合璧的民初建築群。
大雪下了一整夜,小樓伸出來的護欄,外廊,頂部的飛簷上,全都積著厚厚的白雪。
這會,大多數店鋪的木頭活動板門都拿了下來,路上的積雪早被車碾的成了泥漿,這裡,現在是安城著名的古玩一條街。
雖還早晨不到十點,早市,卻已經開過兩次:
一次是賣黑貨的,一次是賣早點的。
這時候,該來的都來過了,該走的也都走了,正經生意還沒開始,大街上就顯得格外安靜。
正街後面轉角的一座小樓上,兩個穿大衣的高個男人走了下來,衣服具是沉穩的暗色調,但模樣卻都年輕,只是此時臉色不怎麼好,右邊那個,甚至可以說是一臉怒氣。
“等找到人,非剝了他的皮不可。”男子一把抽掉脖子上的圍巾,煩躁地在空中甩了一下,圍巾劃過一聲犀利的聲響,似想隔空抽死什麼人。
“私家偵探都用上了,你得有點耐心。不過希望也別太大。”左邊這個很不夠朋友,一點安慰人的意思也沒有。
果然,右邊那個的火氣瞬間撒到了他身上,轉身揪著他的領子吼道:“趙新你還敢說風涼話,忘了被他捲走多錢嗎?要不要我再提醒你一次?”
“哎哎……快放手,”趙新立刻嬉皮笑臉的掙扎起來,嘴裡低聲嚷嚷著:“乾啟,你可是乾四爺,注意點風度,那點錢折了不算什麼,讓別人看到你這樣就不好了。”
乾啟冷哼一聲扔開他。
“其實你就是覺得面子上不好看。”趙新整了整衣領說,“這行水多深呀,多少中間人卷幾家的錢走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全國古董市場這麼多,從這裡跑了,別的地方還能有飯吃。”
趙新說的是乾啟的藝術品投資顧問。
古有俗語說:“家有三院飯,再說古董收藏。”收藏這東西,本來就是個砸錢的買賣。
但現在不是二十年前了,高古陶瓷,□□,青銅器,古舊傢俱,該搜刮的都被搜刮的差不多了,好東西也都被人撿走了,當然,話也不是絕對,市場上還是有漏,可那是運氣,眼光,全面古玩知識體系都要具備的事情,但顯然一般人根本沒這個能力,也沒那時間,所以像乾啟這種有點家底的,就都用上了自己的藝術品投資顧問。
只不過他的這位顧問不怎麼有職業道德,上星期,跑路了!
這種事很多,乾啟自己心裡也清楚,他甚至連“點背”其實都稱不上,他才入門兩年,最開始這階段,就是個交學費時期,熟人介紹,熟人這東西,最他媽的靠不住!
乾啟心裡罵了句娘,正如趙新所言,他其實是面子上過不去,丟錢事小,丟面子憋屈,“他最好求神拜佛別讓我找著他,不然活埋了他孫子!”
趙新笑,“他連你都敢騙,看樣子說不定真的早跑出國了。”拍了拍乾啟的肩膀,“你不是看不開的人,橫豎這事沒傳出去,也沒外人會笑你,也沒人敢笑你不是。”
乾啟圍巾一戴,領子順手翻了起來,正好遮住他俊挺的下巴,從側面看,眼神依舊殺氣騰騰,周圍看了一下,陰寒著口氣說:“我的司機和車呢?”
——好大的殺氣!
趙新把手插.進大衣口袋裡,往旁邊挪了一小步,自己走的可是韓式潮男範兒,和那傢伙現在的形象完全不是一路的。
卻聽乾啟忽然望著天說:“想找個真正靠譜的人怎麼這麼難?這都兩年多了,見了多少人……”那語氣,很是蕭索。
趙新無語了,半響道:“你自己也知道,靠譜的都琢磨自己掙大錢去了,能幫人的,多數都是磚家,找他們挨拍可以……”
乾啟一個眼刀飛過來,趙新裝沒看見,裹著衣服說,“這天可真冷啊!車怎麼還不來。”
說完他嬉皮笑臉又向旁邊閃了閃,唰一聲,一輛出租開過來,正正好停在趙新身前,彷彿聽到了他的話。趙新立刻皺了眉躲,低頭看自己的皮鞋,褲腿,看有沒有濺上來泥點子。
這街很窄,走路和行車的地方都鋪著青石板,他們站的馬路邊,距離後面的小樓也不過三米。
乾啟這下樂了,指著計程車揶揄他:“你看這司機多有眼力價,知道你要用車。”
就見那後車門一開,一個穿黑色大衣戴帽子的女人從車上下來,乾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