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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堂華彩,燈光耀目迷醉。
角落長絲絨的三人沙發上,只坐著一個人,那人身上是一條輕紗的長禮服,水綠色,清脆欲滴的如同一汪春水,在這寒冷的冬天,如同初春提前降臨。
她的頭髮也挽了起來,額前做了一個不多見,復古華麗的發彎,隨後那一縷彎度,懶懶別在耳後,用一串看不清是花還是髮卡的東西鑲住,露出她細細的脖頸。
明珠緊緊攥起了手,“那脖子上的項鍊……”水綠水綠的珠子,中間夾著幾顆一般大的珍珠,綠的純粹,白的單純,正是令她念念不忘的那條項鍊。
“不再騙我,說丟了嗎?”她咬牙切齒的擠出一句話。
“這裙子?!”又是極度驚訝的聲音,是晚一步發現目標的李思蕾。
“你也看出來了,”明珠說。
周藝彷彿這才晃過神來,“這怎麼可能?這不是她結婚那天的禮服嗎?”
“沒錯,是她結婚那天準備的第四套禮服,當時沒有機會穿出來的那一條。”明珠冷冷地說,語氣裡帶著一股森寒。
遙遠的記憶如同被喚醒,穿著白色婚紗的寶珠,穿紅色旗袍的她……那令人終身難忘鬧劇般的晚宴。
“明珠,明珠明珠你說她會不會是發現了什麼?她為什麼無緣無故又穿這條裙子,會不會是來找我們報復的。”李思蕾忽然顫著聲音說。
甄明珠沒有回答,她的心裡一團亂糟糟的:
雖然也沒人規定這種場合不能穿結婚時候定做的衣服,反正是沒穿過的。可是……那都是兩年前的款式了。
但誰也沒規定兩年前的衣服不能穿~~
“明珠,你說她會不會是發現了,結婚那天我們誆了她?”李思蕾急了,抓著明珠的手臂。
明珠回過神來,一把打掉她的手厲聲道:“你瘋了嗎?這種話能在這時候說?”說完她連忙左右看了看,還好周圍沒人,低聲恨聲道:“就算她知道了,又怎麼樣?這兩年,就算當初是假的,現在也成真的了。”
“可是,可是她怎麼能穿這條裙子?”周藝也同樣想不通,但令她更加想不通的是,如今的甄寶珠怎麼好像是換了一個人。
就像是發現了自己最大的優勢,然後決定,把這個優點發揚光大了一般!
她懊惱地看向甄明珠,抱怨道:“你不是說她會在婦女組嗎?”
甄明珠掃了她一眼,眼神森寒地像準備殺人,周藝立刻噤聲,把自己的不痛快藏了起來,其實,甄寶珠的確是坐在“婦女組”,可是此時那些婦女的孩子也都散坐在了一起,兩代人和諧地聊著天。而甄寶珠,她甚至沒有加入交談,只是在微笑聆聽著,但任誰也看得出,圓心在她!
甄明珠此時心裡無比悔恨,為什麼,為什麼自己沒能聽媽媽的話,隨便給她一件衣服。這一刻,她突然想起男朋友曾經說過的一句話:“凡事留一線的意思就是,你至少該給對方留條‘活路’,不然對方就有可能孤注一擲!”
可她怎麼能,又怎麼敢?
甄明珠疾步向樓下衝去,這一秒,她甚至憤怒的忘記了自己一日日,一夜夜練習的優雅。裙襬如水劃過寬大的樓梯臺階,手中的手袋如果可以,換成一把利劍,更符合她此時的面部表情。所有望著自己的賓客她已經顧不得,只看著那個如同自己宿命天敵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