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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易忘去這兩日的奇怪遭遇,日月塢規模之宏大,高手之多,也給他被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三天之後,王元度已趕到了襄陽,這時天才近午,他入城之後飽餐一頓,竟不投店換衣休息,帶著滿身征塵直奔城北。一路詢問,最後到達一座高大深閱的府第門前。門房把他的一封密函送去,就出來領他入府,態度十分恭敬。
他被引領到一座幽靜院落的一間書房內,房中除了書籍卷軸之外,牆上還掛著好幾件古雅的劍和刀。
剛剛坐下不久,便有一個五旬上下的錦袍老者含笑走進來。
王元度起身行禮,道:“小侄叩見世伯。”
錦袍老者呵呵笑道:“世侄終於趕到,老夫這刻可放下這樁心事。”
他上上下下打量之後,又道:“世侄好一表人才,氣度沉凝穩健,一望而知不是凡人。
令師的函中說未把你此行目的告你,因此,老夫須得向你略解釋。”
他們落坐之後,那錦飽老者等僕人退出,才道:“老夫雖是出身襄陽張氏世家,但自幼性嗜武藝,初時從家中護院武師練武,其後投拜荊山老君觀呂老觀主座下,得窺內家心法。
二十歲時曾挾劍這遊江湖,以此武林中才略有人得知張伯符這個姓名。由於老夫家財甚多,性喜交遊,因此當時人稱張孟嘗。就在這段時間之內,結識了令師羅春山兄,其時老夫本以劍法自詡,可是令師的劍術比我高明百倍,使我獲益良多。自後老夫專心功名科舉之道,斂跡江湖,三十一歲時以進士出身選任兵部給事中,遂以全副精力為國盡忠。”
他眼中閃耀出灼灼的光芒,精神凜然,使人可聯想到他當日仗著這股忠義之氣在朝廷間出力任事的情景。
王元度因是文武全才,他的師父羅春山又是武林名宿之中見解超博之士,因此王元度不似普通的武林人物一般,對國家大事毫無所知,是以他懷著肅然起敬之心望著這位前輩人物。
須知明代的六部給事中的品秩雖然只是正七品,但給事中職掌侍女規諫,補闕拾遺,稽察六部百司之事。六部一切章疏皆要經過該部的給事中。給事中得以封還執奏,封駁詔書的權力,凡六部所辦之事,也受稽核。換言之,給事中便是審舉內部的監察人員,直隸皇帝,乃是皇帝的耳目。所以當時稱為貴官。顧炎武的日知錄曾盛讚這種制度說:“萬曆之時,九重淵默,泰昌以後,國論紛壇。而維持禁止,多賴科參之力。”
所謂科參,便是當日旨必下科,其有不便,給事中駁正到部。
這張伯符想必精通軍事,所以被選任為兵部給事中。
張伯符略略停頓了一下,便又繼續說道:“老夫平生結納天下英雄無數,但其後只有數人時有聯絡通訊,這幾個人都是老夫最敬重的俠義之士,令師便是其一。因此,令師在三年前向我提及有意讓你參加五年一度的武林盛事之時,老夫曾復以一函,要你至遲在期前一個月抵達舍下,或可略助你一臂之力。”
王元度這時才明白師父為何囑他定要趕到之故。心想這些前輩人物真是以肝膽相交的君子,彼此信任守約,言出必行,這等風範,實在教人崇敬嚮往。
張伯符持髯笑道:“看你滿身征塵,可知必是一路急行趕到的,但目下卻不是休息地時候,須知自從二十年前第一次在金陵范家舉行這金鰲大會之後,到現在為止每五年一度,已舉行過四次,在每次金鰲大會舉行之時,同時公佈下一次在何地舉行,下個月是第五屆,決定在日月塢舉行。而這二十年來,由於這個盛會的影響,天下武林造就了無數人才,比起昔年老夫出道之時,局面大不相同。因此,你下個月在日月塢露面之時,不管能不能壓倒天下年少英雄,獨佔鰲頭,但也不能失了面子,所以須得立刻進行。”
王元度肅然道:“世伯的訓示,句句皆是金玉良言,小侄自當謹記心中。現下請世伯吩咐,小侄定必盡力以赴,以期不負愛重成全的厚意。”
張伯符起身道:“好極了,現在老夫立即帶你去見一個風塵中的異人,你不必曉得他是什麼人,他也不會問你的姓名。我與他的交情只能做到帶你去見他這一步,至於他肯不肯傳你一兩宗絕藝,那就不得而知了。”
說到此處,他眼中泛射出自傲的光芒,又道:“說起來你或許難以置信,那便是這位異人性情古怪,普天之下,俊顏無數,但老夫相信只有我一個人能夠帶人去見他,並且向他求藝。”
王元度這時才覺察此事非同小可,像這等機緣,實在是天意默許才能碰上。試想一個是性情古怪的風塵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