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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道童們迅快佈置,在兩端多放了一張太師椅,相距只有六尺,雙方在椅上均可憑窗外望。
窗外便是花木扶疏的院落,既清雅又幽靜。兩椅之間,一張長木幾,當中放著一隻古鼎,鼎內已燃起名香,青煙一縷,裊繞空際。
長几兩端各放著一缸香茗,伸手可及,以備說得口渴,可以隨手取飲,自然這已是二三百招後之事,其時雙方限時加長,足有取茶飲用的空隙。
許無量作出讓客的手勢,荀伯業走過去,在西首客位坐好。許無量從容入座,神態甚是悠閒鎮定。
這許無量所表現的風度姿態,不但使一元教之人十分擔心,連荀伯業自以為操必勝之算的人,也大感威脅,甚是忌憚。
兩人坐好之後,許無量微一頷首,靜室外立刻傳來清磬之聲,一下一下地敲著,每兩下恰是常人呼吸一次的時間。
荀伯業輕咳兩聲,清一清喉嚨,才道:“萬花競豔。”
許無量立時回了一句:“百鳥來朝。”
荀伯業道:“探囊取物。”
許無量道:“白猿獻果。”
荀伯業冷冷一哂,道:“風馳雷奔。”
許無量道:“浮生若夢。”
荀伯業道:“借花敬佛。”
許無量道:“巧設機鋒。”
他們在一息之間,已迅鬥了四招之多。而這四招之間,局勢已頗有變化。荀伯業連攻兩招,到第三、四招,許無量已展開反擊,迫得他不能不緩和下來。
按理說,武學之道,瀚浩如海,任何天資過人之士,一旦於武功上有了心得,即可自創絕招,別起招數名稱,外人如何識得?
由此推論下去,雙方都有不識對方招數名稱的機會,因而口頭論武,根本不能進行。
但這僅是一般的武林好手,受此限制。像荀伯業和許無量這等身份,自是博識天下各家派的武功,大致上不該發生問題。況且雙方出招,都限於本門心法,這範圍又狹窄了許多。
假如有那麼一招與別的家派的絕招會發生混淆的事情,則出招之人,定會起身演練出來。
因此他們口頭論武,不該發生麻煩才對。事實上,這一場口頭比武當中,也含得有互考胸中所學之意在內。
假如算不準敵招是什麼樣子,則回答之時,當然會露出破綻而落敗。
有這許多麻煩,因此除非是頂尖高手而又所學甚博,方敢答應這口頭比武的打法。假如年資太淺,見聞不廣,則功力雖高,亦不敢應戰。例如王元度,他就不約荀、許兩人中任何一個口頭較技。
但聽他們繼續迅快攻守,旁觀之人,竟比戰事中之人更為專注用心地傾聽,無不現出緊張的神情。
直到荀伯業喝出一聲“海雲蔽日”之時,節拍突然緩慢下來。許無量沒有立刻回應,伸手取茶,喝了一口,原來他們已一口氣鬥了二百餘招了。
許無量真人為何口渴而取茶飲用呢?抑或是至此略感不支,是以借取茶的動作而加以思考?
觀戰之人,誰也休想從他表情上看出端倪。
許真人茶甌尚未放下,已應聲道:“流星趕月。”
這一招想是收得奇效,荀伯業不禁點點頭,道:“好一招流星趕月,大有承先啟後,開闢新乾坤之力。”
他隨口評了一句,便接著發招。
在場之人,無不聽得清楚,可是真能懂得許真人這一招“流星趕月”的奧妙之人,找不出幾個。
雙方從這時開始,節奏漸見緩慢。
到了五百招以上,更顯得緩慢。
旁人從這節奏上,已感覺出他們已踏入浴血肉搏之境,因此情緒都緊張起來。
王元度武功雖強,但前此已說過,這等口頭較技之舉,定須所學極博之人,方能完全瞭解。
因此王元度到此時已感跟不上,無法通曉之處甚多。
他乃是光明磊落之人,一旦不太明白,就不再專心傾聽,不似別的人還拼命地設法去了解,裝出一副專注的神氣。
他遊目四顧,察看眾人的動靜,立時發現在場這許多人之中,只有錢萬貫和不夜島主甄南還跟得上,其餘之人,雖是十分專注的聽著,但眼中不時流露出茫然之色。
王元度看了這等情形,不由得微微一笑,心想:世上心胸豁達之士,真的找不出幾個人來。
突然間醒悟了這一事,訝然忖道:“許真人施展的既是武當派無上心法,然則何以武當派幾位長老高手,竟也不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