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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紋絲不動。
我發狠般地繼續踹,眠柳衝過來,抱著我的腰失聲痛哭:“紅葉,別這樣踹,小心你的腳……”
我推開眠柳,繼續踹:“墨影,你給我開門,開門!開門!你快給我開門……”
不知踹了多少腳,力氣終於耗光。我跌坐在地上,眼淚洶湧而出:“開門啊,你幹什麼不開門?嗚嗚……你們都這樣逼我……你們每個人都這樣,拿著自己的前因後果來逼我……嗚嗚……那些關我什麼事?我有什麼錯,我到底招誰惹誰了?一個個不是要害我,便是要關我、騙我……嗚嗚……你們想怎樣就怎樣,想讓我幹什麼我就得幹什麼,你們都欺負我不聰明、沒有地位……”
門被無聲拉開,水仙臉色慘白地靠在門框上,潔白的衣襟上灑著點點乾涸的暗紅,定定地看著坐在地上的我,不發一言。
眠柳捂著嘴,匆匆跑出門去。
我呆呆地盯著那些紅點,睜大眼睛,連哭都忘了繼續。
水仙嘆口氣,俯下身,抬手抹去我臉上的淚痕:“傻丫頭,怎又哭了?”他順著我直直的眼光,低頭去看自己,又抬起頭來,輕輕攬過我:“紅葉,嚇著了麼?別怕,幼時留下的陳疾,餓著了或者吃得太多,有時候……偶爾……就會吐一些血。乖,別怕。”
幼時留下的陳疾……
眼淚又流出來,我站起身,哽咽道:“我讓眠柳姐去找大夫。”
水仙拉住我,搖了搖頭:“沒關係的紅葉,眠柳有備藥,喝過藥就好了。”
眠柳端著只木盤走進來,臉上淚痕未乾:“門主……”
我死死盯著木盤上的那一大碗湯藥,眼睛都不眨一下。
水仙伸手端過藥碗,我的眼睛跟著藥碗移動。
水仙低笑出聲:“紅葉,你怎像看著一碗寶貝?”
我回過神,去看水仙,美得不似凡人的臉上,那一抹淺笑怎樣看怎樣牽強。
那碗藥像是流到了我心裡,激起一片苦澀。
水仙端起碗,一口氣將藥喝光,碗還未放下,又撫胸低咳起來。眠柳急急接過水仙手裡的藥碗,擱在木盤上,端過木盤上的茶杯,將木盤隨手一放,一手把茶杯遞給水仙,一手輕輕拍著他的背。
水仙接過茶杯,往嘴邊送去。熱氣撲在長長的睫毛上,結成一串小小的水珠。
我怔怔地站在原地。
我發現水仙是那樣自然地享受著眠柳滿懷焦急的關心,修長的白衣男子與纖瘦的綠衣女子靠在一起竟是那樣的和諧。
彷彿他們已經千百次這樣互依互偎,彷彿他們早已習慣這樣的一給一予。
水仙慘白的臉與眠柳緊皺的眉,讓室內的燭光都變得黯淡起來。
記憶遠得無法觸控。
曾經在熱鬧的大街上,走著一對男女。那男子俯下身,偏頭說了句什麼,女子捂著嘴笑了起來。趁著那女子笑著,他的手移到她腰上,輕掐了一把,女子伸出拳頭,捶了他一下,男子往旁邊一躲……
曾經有個長相妖媚的男子,蠻橫地將唇壓在我的唇上,“咯咯”笑著,對我說:我是誰不重要,我們先來搞清楚另一個問題……
曾經有個清麗的女子,微蹙著眉對我抱怨:衣服疊好後總有摺痕,王爺有時不太高興呢……
我無法將他們與眼前的人重疊到一起。
我不知道是誰偷走了流年,更換了舊顏。
在這個飄雪的夜晚,我再次感覺自己如此多餘、如此突兀。
我悲哀地發現,我無法像眠柳那樣,找到一個可以這樣與我默契配合的人。
我也無法像傅清琳那樣,大膽地、名正言順地撲向自己渴望的懷抱。
我的身體忽然往後懸空倒下,水仙眼中一慌,手裡的茶杯重重放到桌上。水仙身形一動,我便跌入他的懷中。我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一直在無意識地後退,差點被身後的門檻絆倒。
眠柳收了碗杯,默默出門而去。
從忘了關上的門外,吹進一陣冷風,桌上的幾片白紙輕飄飄地落到地上。我條件反射般地蹲下身,將紙撿起疊平。
頭頂上方,水仙的聲音裡滿是痛楚:“紅葉……”
我愣了愣,一把將手裡的紙扔掉,站起來拍拍手:“我忘掉了,嘿嘿,我已經不是你的丫環了。”
那麼我還留在這裡做什麼?我轉身便往門外走去。
我之所以敢這樣大膽地獨自出門,是想著路風必然會突然在半路出現,像來時一樣,帶著我飛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