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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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距離過近落在視網膜上已經形狀模糊的烙鐵又從他的臉上離去,臉上除了涼意之外還讓駱時行遲鈍的神經感受到了左眼下有一絲疼痛。
不多,只是微微一點,而剛剛烙鐵跟他的面板也就接觸了那麼一點。
駱時行顧不得那點疼痛,努力去看來者到底是什麼人,對這個免於讓他遭罪的人,此時此刻他真是滿心感激。
那人走過來,看著重新被拎起來站好的駱時行打量一番,這才鬆口氣一般掏出一張紙說道:“太后諭令,此子交由廩犧令處置。”
駱時行瞪著眼睛,一時之間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他剛剛是真的有點嚇傻了。
沒有經歷過的人大概想象不到眼睜睜看著刑具一點點落下來的絕望,那個時候別說什麼靈光一閃想出辦法,大腦幹脆就直接罷工了。
一直到他被人提起來放到地上,人還是有些怔忪的。
來人按著他的肩膀說道:“走吧。”
駱時行抬頭看著他,在對方表情隱隱有些不耐的時候才小聲說道:“腿軟。”
實際上心也慌,這麼點時間完全不夠他平復下來的,尤其是面對危險的時候當時可能覺得沒什麼,然而等平靜下來才會越想越後怕。
那人聽後笑了一下,看了看駱時行的身高,直接提著領子就把他抱了起來,嗯,抱小孩子的那種抱法。
等抱起來之後他還認真看了一下,頗有些疑惑問道:“你真有九歲了?”
這個頭有點小了吧?不過駱時行這張臉還是挺有辨識度的。
畢竟美貌是稀缺資源,長得一般好看的人很多,長得特別好看的則是鳳毛麟角,就眼前這小臉哪怕放到美人云集的長安也是獨一無二,所以他才沒懷疑找錯人。
駱時行眨了眨眼:“郎中說是孃胎裡虧了底子。”
他思索九歲的孩子介於懂事和不太懂事之間,而古時因為人均壽命短,所以孩子更加早熟一些,所以他拿捏著語氣問道:“你是誰啊?太后……要怎麼處置我啊?”
他之前差點被嚇傻了沒有反應過來,但對方的那句話他還是聽到了的。
那人把他扔到一匹馬上,緊接著也翻身上馬說道:“我叫楊從發,乃是廩犧令手下員吏,至於如何處置你,那要等到了長安才知曉,駕!”
馬匹瞬間竄出去,迎面而來的風直接把駱時行所有的疑問都給灌回了肚子裡。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又感覺到了後怕。
這個後怕跟剛剛差點被烙鐵打了個戳不一樣,而是彷彿被舊日支配者點名一樣。
如果把如今的大唐比作副本的話,武曌就相當於這個副本里的舊日支配者了。
駱時行很奇怪,武曌是怎麼注意到他的?
哪怕是駱賓王也是檄書傳揚諸州之後才被武曌得知,哪怕是這樣歷史上對於駱賓王的記載都沒多少,以至於到最後這個人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更別提他了,歷史上駱賓王有幾個兒子,兒子都叫什麼壓根就沒有記載。
他這樣的小人物怎麼會被太后關注到?
最主要的是太后關注到了他卻把他交給廩犧令處理,這讓他尤為不解。
廩犧令這個官職在歷朝歷代都是掌管供宗廟祭祀時使用的穀物和牲畜的官員。
這個官職不算高,至少在貴族雲集的長安不算什麼,而且看看他負責的範圍就知道這人跟刑事案件沒有任何關係。
為什麼要把他交給廩犧令?難道要讓他去養馬?
可他又不會養馬。
武曌不會做毫無意義的事情,這裡面一定有駱時行不知道的情況。
所以他跟廩犧令之間肯定有一個有問題,已知他只是個九歲的孩子,穿過來還沒多久,雖然柳州當地人都知道他聰慧非常,可他沒做出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事情,所以連駱賓王在長安都籍籍無名那就更不要說他。
既然問題不是出在他這裡那就是處在廩犧令那裡。
所以廩犧令是誰?
駱時行捏著手指頭開始從腦海裡翻自己記過的文史。
因為廩犧令這個官職實在是沒什麼值得關注的,所以歷朝歷代對它的記載都不多,至於誰做過那就記載得更不清楚了。
當然這裡面也有戰亂遺失史稿的原因。
而在唐初,駱時行記憶之中的廩犧令好像的確記載過一個姓袁的,名叫袁客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