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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忙碌了一日的太醫終於鬆了一口氣的聲音傳來,側王妃胸腔裡的淤血已經被盡數清除,性命無虞。
他才怔怔回過神,猛地轉過身,往外走。
在門口碰到了同樣站成了一棵樹的冷煜,他也未作理會,徑直出了菊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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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安找到商慕寒,是在梅殿的院子裡。
要不是商慕寒的那一身白,在幽幽夜色下特別顯眼,張安差點都沒有發現他在。
就剪手立在那裡,那樣一動不動,如同白日在菊殿中一般。
頭微微仰著,似乎是在看頭頂大樹的枝杈,又似乎是透過枝杈的間隙,在看那天邊朦朧的月影。
“爺……”
張安猶豫了再三,還是決定走過去。
許久,男人沒有動靜。
直到他又輕輕喊了一聲,男人才緩緩回過頭。
見到是他,又將目光收回去,看向遠方,“蘇月她……”
“側王妃還沒有醒,不過,太醫說已經沒事了。”
“嗯!”男人應了一聲,很輕很淡,但是張安依舊聽出來了那微微鬆一口氣的味道。
“爺也回房休息吧,爺的腳傷得不輕,太醫說,不能久站。”
目光觸及到那白色馬褲上的斑斑血跡,張安眉心微攏。
“本王沒事!”
男人的聲音破碎不堪也疲憊不堪,響在靜謐的夜裡,讓張安微微一怔。
“屬下不懂。。。。。。”
男人眸光微閃,回頭,“不懂什麼?”
“不懂爺曾經那般想要得到那顆靈珠,甚至不惜冒著危險深夜前去竊取,為何今日卻一心求輸?”
男人一怔,垂眸彎了彎唇,回頭,睇了他一眼,“本王有一心求輸嗎?”
“有!”
張安點了點頭,別人或許看不出來,可是他卻看得清楚明白。
在馬場上,當商慕晴的球杖斷裂的時候,他看到這個男人是有看到的,只是瞬間掠開了目光,做出一副沒有意識到這場危險的樣子,而且雖然事出突然,即使球杖飛出的速度極快,但是,他清楚這個男人的身手。
以他的身手,避開球杖並不是沒有可能。可是,他還是不避不躲、結結實實地捱了一記,結結實實地受了傷。
那一刻,他有一個認知,這個男人故意的,當時,他不懂這個男人為何故意受傷,直到比賽繼續,他們這一方,三女一男、實力大減的時候,他才似乎有些明白。
這個男人想輸。
可是,他不懂,他為何想輸?甚至不惜如此重傷自己的腳,也要去輸掉這場球賽?
太醫說,所幸商慕晴是女子,力氣不大,如果是男人,他的這條腿怕是就要廢了。
這個男人就是這樣,永遠都是這樣!
決定的事永遠都不計較後果,也從不給自己留一絲餘地,哪怕是面對自己的身體、自己的生命。
“爺有沒有想過,這或許是得到靈珠的最好機會,也可能是最後的機會,爺這樣放棄……”
所幸有那個女人,那個堅韌頑強的女人以死相搏,幫他贏了這場比賽。
現在想想,其實,那個女人跟眼前的這個男人很像,一樣睿智、一樣隱忍、一樣驕傲、一樣倔強、也一樣喜歡不計後果將自己逼上絕路,然後置之死地而後生。
可,或許也正是因為像,所以兩人才每次都要搞得遍體鱗傷。
男人許久都沒有吭聲,張安以為他不想談這件事,畢竟,是由於他的故意受傷下場,才讓那個女人不得不以命相搏。
所以,他才心裡不好受,所以,他才一個人站在這裡,是嗎?
“爺…。。”他剛想找點其他話說,不想,男人卻是又忽然出了聲。
“本王何嘗不知這是得到靈珠的最好機會,只是沒有辦法,你也知道,原本聽說的此次馬球賽的贏者獎勵並不是這個,臨時被換成如此珍貴的靈珠,誰也不知道父皇到底動機如何,是真心贈珠,還是有心試探。本王不得不防。”
張安怔了怔,瞭然地點了點頭,忽的又想到什麼,抬眸,“可是,爺未免代價太大了……”
想贏一場比賽或許不容易,但是,想輸掉一場比賽,卻是非常簡單,並不非要受傷這種極端的手段。
男人低低嘆出一口氣,靜默了許久才道:“因為本王的右腳傷得很嚴重,走路都幾乎困難,所以,本王索性讓左腳也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