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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說話,各自烤著自己身上的衣衫,張安不時給篝火上添著樹枝。
商慕炎讓他在這裡等,自己一個人尋去了,也不知道現在情況如何?
如果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如果有個什麼三長兩短……
他不敢想。
又是不知過了多久,女子幽幽的聲音驟然響起:“你說,你們爺等會兒回來,會不會真的殺了我?”
會!
張安眼梢輕抬,睇了女子一眼,沒有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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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當”一聲,商慕炎踢開廂房的門。
方才那個戴著蘇月面皮的女人跟他說,蘇月就在這間房裡。
心頭狂跳,他試著喚了一聲:“蘇月。”
沒有人應。
眉心微攏,他走了進去,時值傍晚,屋裡沒有掌燈,光線有些暗,卻勉強可以辯物。
快速環視了一圈,屋裡並沒有人。
剛剛安定下來的心又瞬間被提起,他再次喚了幾聲:“蘇月,是我,我來了。”
可回答他的除了依然不變的靜謐,就剩自己微微變得有些急促的呼吸。
房中央一個大大的浴桶,桶裡面的水還在,薄薄熱氣還未完全散去,在不遠處的地上散落著一些衣衫。
她去了哪裡?
難道谷中有漏網之魚,她又被人帶走了?
不,不會,她那麼聰明,在如此危難的情況下,她都能李代桃僵,讓別的女人代替自己,她一定會保護好自己,一定會。
肯定是逃了,對,應該是逃了,畢竟讓人頂替,難保不被人識出,她不可能還在這間屋裡坐以待斃。
可是,他剛才過來的時候,幾處都還有人把守,他殺了那幾人才進來,她又能逃到哪裡去?
他就這樣不斷地猜測著,又不斷地否定自己。
驟然,他眸光一斂,不能逃,那就只能躲了,先躲起來,再伺機逃走。
是了,就是這樣。
但願是這樣。
必須是這樣。
轉身,他疾步出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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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踏進後院的時候,商慕炎幾乎絕望,因為他找遍了谷裡的所有屋子、每一個地方、每一處。
都沒有蘇月。
後院是最後一處。
後院很荒蕪,只有一口井,一個大水缸,還有一些破破爛爛,不用近前,視線所及之處,就能將整個院子看個詳盡。
還是沒有人。
最後一絲希望也終是破滅。
難道是他們兩人錯過了?還是說,她其實已經逃出谷?
就在他正欲轉身之際,驀地,有什麼東西映入眼底。
似乎是一截布料,在大水缸的後面。
水缸後面有人?!
他一震,頓住腳步,再仔細看過去,的確是一截衣角,只是隱在水缸和院牆之間,幾不可察。
會是蘇月嗎?
心跳踉蹌,他走了過去。
衣角在顫,顯然衣服的主人在發抖,是在害怕嗎?
眸光微斂,他徑直走到了水缸前面。
“不要過來!”女子沙啞破碎的厲喝聲陡然響起。
熟悉的聲音入耳,商慕炎聽到了自己心裡瞬間天崩地裂的聲音。
真的是蘇月,是他的蘇月。
可是,下一瞬,他就被眼前的一幕驚得忘了動彈,甚至忘了呼吸。
水缸和牆角之間,女子蜷縮成一團倒在那裡,渾身抽搐個不停。女子披頭散髮,從頭到腳全身溼透,就像是剛從水面撈起來一樣,無一絲幹處,最讓他心驚的是女子的腕,白皙如玉的腕上一條一條深淺不一的血痕密佈,殷紅的鮮血還在滴滴答答往下淌,染紅了她半身的袍子。
這是怎麼了?
她經歷了什麼?
她都經歷了什麼?
心,彷彿在這一刻被掏空,一種令人窒息的疼痛排山倒海一般朝他碾了過來。
“蘇月,”他顫抖地看著她,好一會兒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正欲上前將她抱起,她卻突然條件反射一般再次嘶吼出聲:“別過來!”
不僅如此,他還看到她哆哆嗦嗦地將手中的髮簪威脅似地抵在了她自己的喉嚨處。
商慕炎大驚,趕緊道:“我不過去,你不要亂來!”
知她性子烈,什麼事都做得出,他便頓在那裡不敢上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