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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養出的馬世子在當世沒哪個年輕人比得上,但談及勇氣,養尊處優的馬擎還差了些,至少比起馬氏第一代已經少了許多亡命徒的氣質。
所以,他不走了,至少不向北走了。
哪怕向北距離青州最接近,他也不走。
“兄長,不走也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啊。”董鈍急的跳腳,前有敵軍主力,後路有周泰的追兵,在他看來停下來比撞上去更加危險,“不走遲早被後面周泰追上,下邳說是和平區域,但咱們要是和周泰再撞上,你覺得這裡不會變成戰場?”
無論是誰,都不會守規矩的吧!
“北邊是敵軍孫策部的主力,如果我們向北與他們遇上,不用多,兩曲人馬,你怎麼辦?”馬擎皺著眉頭,表情是涼州人少見的嚴肅,“你以為現在還是父輩拼生死的那個時代嗎?我被俘或被殺,你能想象對徐青冀三州將士計程車氣打擊有多大?你若被俘,你能想象白帝城南線將士的心裡會怎麼想嗎?他媽的這場仗不打就已經輸了!”
“不向北走,不是貪生怕死,和臧霸對決時我沒後退一步!”馬擎咬著牙,這場仗打得太過憋屈,草原上長大的涼州人和人在彭澤湖上打仗?此時被董鈍含槍帶刺的一頓數落更是感到憤怒,指著西邊說道:“我們向西走,二哥在那邊,糾集人馬,穿過下邳從孫策的背後,在平原上好好和他打一仗……小霸王?垓下就在徐州!”
董鈍不說話了,他只是覺得憋屈,在彭澤湖上讓人把戰艦都鑿沉了,英勇善戰計程車卒與日行千里的寶馬全部淹死在那座湖裡……涼州人與涼州馬不應該這樣死掉!
除了江東人,沒有人應該這樣死掉!
沒有人!
垓下就在徐州,嘿,董鈍喜歡這個隱喻。
因而,馬擎整頓兵馬之後,率領四百部下向西而走,留下董鈍與一百步卒隱藏兵馬的行跡,做出大隊人馬繼續向北行進的假象,隨後追隨大部隊一路向西。
儘管在下邳國境內前行,馬擎等人也是分外小心……若給他五千兵馬,他不會如此擔心,可他們只有五百人。
五百人是什麼概念?
這年頭能活到現在,盜匪都不止這個數目,何況他們衣甲精良,這就好像一夥行走的金元寶一樣,對別人無比的誘惑。
不過真正讓他們擔心的,不是下邳境內,而是界碑的另一端。
“兄長,聽說伯瞻兄長那邊也正打得如火如荼,兗州軍大部入侵豫州,豫州梁國與彭城國已經完全淪為戰場。”董鈍扣著腰刀的刀柄向前走著,臉上有些擔心,說道:“我們要穿過兩個郡的土地才能抵達豫州,還不一定能見到伯瞻兄長,如果先遇見的是打著兗州旗號的軍隊……”
誰都知道,僅僅五百人,遇見兗州大軍意味著什麼。
馬擎看了董鈍一眼,以與他年齡不符的沉著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可董鈍卻僅僅因這個點頭而感到安心。
徐州的氣溫也開始下降了,作為涼州人總是對冬季的寒冷氣息比較習慣,尤其對這些遠離家鄉在外征戰的將士……行軍路上撥出的白氣總是令他們感到熟悉。
漫長的行軍路上,馬擎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又長大了一歲。
十七年前的冬季,他在隴都伴著皚皚大雪出生,其實很多事情從出生時便已經註定了。
“將軍,前方出現大批兵馬!”行軍路上,前方哨騎突然奔馬跑回,高聲呼喝著。“前方大批兵馬,打著糜子旗號!”
其實不用他說,馬擎已經看到了。
“列陣!防禦準備!”
浩蕩的八方平地中,四面突然出現大批持著兵器計程車卒,數杆糜子大旗迎風飄揚著。
“兄長,恐怕這有上萬兵馬!”董鈍雙手持著弧刀,無論面朝哪裡都覺得內心不安,四面到處都是敵人,他已經不知道該向著那邊防禦了,“怎麼辦?”
誰碰到這種情況都會慌,上萬大軍嚴陣以待,別說是馬擎領軍,哪怕是皇甫嵩在世,也難在這樣的情形下反敗為勝。
馬擎面色不善,閉著眼睛半晌,才下決心來賭一把,喝道:“打出旗號,給我匹馬,我去和他們談一談。”
如今五百之兵,駿馬單單剩下十幾匹,全部誰都用在斥候身上,最終卻還是被糜氏家兵團團包圍在這裡,看上去就像他們撞進了別人的防禦陣線中一樣。
斥候牽來一匹馬,馬擎打馬而走,董鈍持刀拽韁在旁邊護衛,身後七八個衣甲佈滿血汙的涼國將士扛著馬字大旗緊緊追隨。
就這樣一行人,立在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