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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那種兇殘的故事。
朱花婆可是又妖燒又善良。
出了村口,沿溪澗而上,巨大的石頭被山水衝得渾圓光滑。
她穿著皮鞋在這潮溼的長著舍前的石頭上走,你說她註定走不遠,她便讓你拉住她的手。你提醒過她,可腳下還是一滑。你就手把她摟進懷裡,說你並非是故意,可她說你壞,嚷著眉頭,嘴角卻掛著笑容,抿住的嘴唇繃得很緊你止不住去吻,她雙唇即刻鬆弛了,綿軟得又讓你吃驚。你享受著她溫香的氣息,說是山裡經常發生這樣的事情,她誘惑著你,而你又受了誘惑。她於是就靠在你懷裡,閉上眼睛。
你說呀。
說什麼?
說朱花婆。
她專門引誘男人,在山裡,山陰道上,突然一個拐彎處,往往在山嶺的涼亭裡……
你見到過?
當然見過,她就端坐在涼亭的石凳上,涼亭建造在山道當中,山道從涼亭裡兩條石凳中穿過。你只要走這山道,沒法不經過她身邊。一位年紀輕輕的山裡的女人,穿著件淺藍的竹布褂子,腰間助下都布鎖的鈕釦,領子和袖口滾的白邊,紮了一坎蠟染的頭巾,扎法也十分仔細。你不由得放慢腳步,在她對面的石凳上故意歇下。她若無其事掃你一眼,並不扭過頭去,抿著薄薄的豔紅的嘴唇,那烏黑的眉眼也都用燒了的柳條描畫過。她深知自己的滋力,毫不掩飾,眼裡閃爍挑逗的目光,不好意思的往往竟是男人。你倒首先不安,起身要走,在這前後無人的山陰道上,立刻被她迷了心竅。你自然知道這風流俊俏的朱花婆只能愛三分,敬七分,只能相思,不敢造次。你說這都是石匠們告訴你的,你在他們山上採石的工棚裡過夜,同他們喝了一夜的酒,談了一夜的女人。你說你不能帶她去那種地方過夜,女人去了難保不惹禍,這些石匠也只有朱花婆才能制伏。他們說是凡朱花婆都會點穴,手指上的功夫可是世代相傳,一雙巧手專治男人治不了的疑難雜症,從小兒驚風到半身不遂,而婚喪喜事,男女陰私,又都靠她們一張巧嘴調配排解。山裡碰到這種野花只看得采不得。他們說,有一回,三個後生拜把子兄弟,就是不信,山道上碰到了個朱花婆,起了邪念。哥兒三個還對付不了一個女人?三人合計了一下,一哄而上,把這朱花婆硬拖到山洞裡。她畢竟是個女人,擰不過三個大小夥子,頭兩個幹完事了,輪到這小老三。朱花婆便央求道,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你年紀還小,別跟他們造孽,聽我的把我放了,我告訴你一個秘方,日後派得上用場,到時候足夠你正經娶個姑娘,好好過日子。小夥子將信將疑,人到底年輕,見女人弄成這樣,倒也動了測隱之心,把她放過了。
你是冒犯了,還是也把她放了?她問。
你說你起身走了,又止不住回頭再看一眼,就看見了她那邊面頰,一朵豔紅的山茶花插在鬢角,她眉梢和唇角都閃亮了一下,像一道閃電,把個陰涼的山谷突然照亮,你心頭火熱,跟著跳動了一下,立刻明白你碰到了一位朱花婆。她活生生端坐在那裡,淺藍的竹布褂子下聳起結實的胸脯,手臂還挽著個竹籃,籃子上蓋條嶄新的花毛巾,腳上穿的也是雙藍布貼花的新鞋,分明得如同剪紙的窗花。
你過來呀!她向你招呼。
她坐在石頭上,一手拎著她那高跟皮鞋,一隻赤腳在滾圓的卵石上小心試探,清亮的溪水裡潔白的腳趾蠕動,像幾隻肉蟲子。你不明白事情是怎麼開始的,你突然把她的頭按倒在水邊的野蒼蒲上,她挺直了身腰,你摸到了她脊背上胸罩的搭扣,解開了的渾圓的乳房在正午的陽光下白得透亮。你看見那一顆粉紅挺突的乳頭,乳暈下細小的青筋都清清楚楚。她輕輕叫了一聲,雙腳滑進水裡。一隻黑色的鳥兒,白的腳趾,你知道這鳥兒叫伯勞,就站在溪澗當中一塊像乳房一樣渾圓灰褐色的岩石上,石頭邊緣映著溪水翻翻的閃光。你們都滑進水裡,她直惋惜弄溼了裙子,而不是她自己,潤溼的眼睛像溪水中反映的陽光,閃閃爍爍。你終於捕捉住她,一頭頑強掙扎的小野獸在你懷裡突然變得溫順,無聲哭了起來。
這黑色的伯勞,白的腳趾,左顧右盼,頻頻翹起尾巴,一隻蠟紅的像上下點動。你剛走近,就起飛了,貼著溪流,在前面不遠的一塊岩石上停下,依然轉過身來,再衝著你,點頭擺尾。逗你走近了再飛起,並不遠去,依然在前面等你,咭……咭……細聲尖叫。這黑色的精靈,那就是她。
誰?
她的靈魂。
她又是誰?
你說她已經死了,那些雜種帶她夜裡到河裡去游泳,都回來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