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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上那塊古篆刻就的琅環閣三個字,不覺破落,反覺親切。之所以如此急切地找來這裡,並不單單是裡面浩如煙海的藏書,更重要的是,在當初聽到國史館三個字時,心中便萌生了一個想法。
楚夢歸,這個極具傳奇性的名字,除了當年與慕容在崖底偶然發現那個奇特的地方以至自己懷中猶揣著的垂雪集之外,幾乎沒有一部前朝國史涉及到這個名字。慕容是聖天皇朝嫡系後裔,會知道楚夢歸併不奇怪,然而秦家以一武林世家之身,自己卻曾在書房中閱及他的詳盡生平,筆墨栩栩,猶躍紙上,這其中是否有什麼隱情,爹卻從未向我提及,如今既然有機會來到這裡,自己無論如何也要查一查。
鑰匙插入有些生鏽了的鎖孔,費了好些工夫才將之開啟,被輕推開的門隨即沈悶地咿呀作響。
清靜而雅緻的小院北面,幾根看來頗有些歷史的紅木柱子撐起一座閣樓,上曰琅環閣。我環視了一週,果然沒有看見半個人影,不由竊竊心喜,走過去,開啟閣門,乍見一片書架密密麻麻地擺在兩側,上面貼著一些標籤將典籍分類,中間空出一大片地方,卻都是長桌,上面文房四寶,筆墨未乾,想來都是平日史官之用。地方雖大,卻不見得井井有條,許多陳舊的書籍被錯亂地堆放在各個角落,從泛黃的紙張看來,年代已然不近。
我先從書架上的書看起,一排排走過去,都是些傳世,早已為眾人熟知的經史,只不過裝潢更為精緻,且都是名家手書,實際卻並沒有什麼新意,倒是一旁的那堆舊書吸引了我的視線,只是一邊瀏覽還要一邊與不時揚起的飛塵作親密接觸實在不是怎麼愉快的滋味。
“……楚字夢歸,擇日迎中州秦氏大家之女,舉朝同賀,帝亦悅。”
這句話驀然映入眼簾時,我的心陡然一跳,連忙翻看前後,卻發現除了這一頁的寥寥數字之外,其它的內容完全銜接不上,顯然已有大半被毀去,再看這本書,那已經不能算書了,充其量也只是幾張破損不堪的紙罷了,我望著手上脆弱得幾近碎開的東西苦笑,甫升起的希望又慢慢熄滅下去。
思慮半晌,心中雖然若有所失,卻也不算全無收穫。至少,也已找到了一點蛛絲馬跡,既是如此,手下便一邊忙著翻找更多的資料,驀地一個聲音自頭頂響起:“你在幹什麼?”
我嚇了一跳,動作也隨之頓住,在心中暗自苦笑,江漫秋明明說過這幾天都不會有人來的,怎麼就被自己遇上了呢?如是想著,還是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拍去灰塵,這才轉過身。
一個大約比我長了幾歲的青年站在面前,長衫儒冠,正微微瞪大眼望著我,卻沒有斥責的意思。我本以為是個官員,卻沒料到他這身打扮,也自怔了一怔,餘光瞥及那堆被自己弄得更亂的書籍,臉上不由微燙,“對不起,我只是進來找書的所以……”
“沒關係,”青年的臉柔和下來,露出一絲惡作劇般得逞的笑意。“我也是進來找資料的,趁著老師今天不在。”
敢情他是某個史官的弟子?我隨意揣測著,漫應了聲,看著他蹲下身子收拾起被我弄亂的那堆書,忙也跟著整理起來,愈發不好意思,畢竟是自己擅闖了這裡。“很抱歉將這裡弄得這麼亂。”
“嘿嘿,這裡本來就很亂。”他笑了兩聲,抬首看我一眼。“你是新來的吧,師從哪位大人門下呢?”
“呃,”我被他問得窘然,怎好說自己只不過是進來看一看而已,說出江漫秋的名字又怕牽連了他,只好隨意搪塞著:“我是今天才來的,見沒有人,就想先整理一下……”謊越說越大,看著滿地狼藉,違心話說得連自己也想笑。
誰折那青年卻不疑有它地點頭。“難怪你不知道這裡的規矩,其實除了書架上那些書以外,其它的任它堆在那裡也沒關係,不必刻意去收拾的。”
“為什麼,我覺得這裡這些才有價值,書架上那些不過是精緻的擺設罷了。”我奇道,不覺將心中想法道出。
青年抬首,眼中迸出一絲喜悅的光芒。“你也這麼認為嗎?可惜老師總說寫史是供後人瞻仰,須以正統為主,不能有絲毫僭越。”邊說著,他現出淡淡惋惜的神色,手下的動作也緩了下來。“不過今天終於遇到一個志同道合的人了,怎麼說也得浮一大白才行,走,我們出去找個地方坐下再說吧!”
看著他興沖沖的模樣,我有些哭笑不得,自己不過與他相識不久,剛說了幾句話,他便要拉著自己去喝酒,再說我剛從聚珠閣出來不久,喉間還流溢著淡淡酒味,若再去喝上幾杯,難保待會不會被抬著回去。然而眼前青年的直爽,卻讓我好感頓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