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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高壯漢子蹲在溪旁一嘮就一個多小時。
9點多了,秦衍害怕老太太擔心:“我先回趟家,取身衣服來,你今晚就先在我家住一宿。”
就這麼大搖大擺帶回去,他這身裝扮恐怕會把全村納涼的老人們都吸引過來圍觀。
蒙岌呆呆道:“多謝!”
秦衍剛走到村口就碰見出來尋人的柴豔秋。
“哥!”柴豔秋看見他眼淚簌簌地掉。
“咋還哭上了呢?”秦衍心頭一凜:“是媽身體不好了嗎?”
“媽沒事,吃了藥睡著了,我沒敢跟她說。”柴豔秋胡亂抹著眼淚,抽泣道:“哥,你還年輕,大不了咱拼命攢一年錢,花錢買個媳婦一樣生娃,孟村好幾戶人家買的越南姑娘挺能生的。”
她也是著急狠了,一連說了長串話。
秦衍恍然大悟,柴豔秋約莫以為她哥受了刺激要尋短見:“你想岔了,我好好的不會想不開,出去散散心,巧了遇見城裡的工友,他遭了點難,可能要在我們家住一段時間。”
“對了,買媳婦啥的,往後可別再提,你這思想要不得,而且買賣人口是違法的。”
“嗯,我聽你的。”柴豔秋見他不像是要尋短見的樣子,鬆了一口氣:“哥,你工友沒跟你一道回來?”
秦衍:“天黑,不小心踩河溝裡了,我給他拿件衣服。”
待秦衍拿著衣服回到山腳下,發現蒙岌雙眼空洞望著黑漆漆的溪面發呆出神。
大概仍沉浸在奇幻經歷中無法自拔。
讓一個古人立即接受穿越,確實為難人家了。
“天晚了,換上衣服跟我回家,有什麼疑問到我家再細說。”秦衍把衣服遞過去。
蒙岌木然地就地換起衣服。
古代人夏天都套著兩三層衣服,秦衍也不避嫌,就在一旁教他一些日常稱謂用語,說完又道:“現在是文明法制社會,已經不流行替天行道混江湖,若提把劍打打殺殺會被逮起來吃牢飯,更不允許拉幫結派。”
蒙岌訝然道:“啊!那我怎麼生活?”
突然好悲傷,不能行俠仗義劫富濟貧,也找不到組織,豈不是要淪落到街頭賣藝的境地?
秦衍彷彿看穿他的想法,補充道:“胸口碎大石,街頭賣藝,也不可以,會被城管攆著抓。”
蒙岌問道:“城管是?”
秦衍:“類似你們那兒的京兆尹,街道司。”
蒙岌皺眉:“你們的朝代怎如此黑暗,律法未免過於嚴苛。”
“恰恰相反,正因為如今國泰民安,城市有統一的規劃,人們有千百種方式討生活,不需要去街頭耍雜藝養家餬口。”至少到目前為止是這樣,秦衍如實想道。
蒙岌久久無言,別無所長,總不能一直賴在柴兄家白吃白喝。
秦衍釋放善意道:“你可以考慮要不要長期住我家。”
這提議不符合他心中的道義,蒙岌拒絕道:“我豈可一直勞煩兄臺,待熟悉此地規矩,我便告辭,我習慣了四海為家,好手好腳總能找到一條出路,他日再來回報你。”
秦衍好整以暇掏出身份證在他眼前晃了晃:“瞧見沒,身份證,每個人都不可缺少,這麼跟你說吧,沒這張證件別提找工作了,你寸步難行。”
這是什麼噩耗,蒙岌蹲地上,長吁短嘆,情緒處於崩潰的邊緣,秦衍勸道:“你就安心住我家吧,要實在過意不去,你可以交伙食費嘛。”以工代賑也行。
蒙岌挫敗扶額:“我身上沒幾個銀錢。”
像他們這種江湖俠士手頭拮据是常有的事,而且他的朝代正陷於戰亂,飢一頓飽一頓實屬正常。
馬和劍是他的全部財產。
“誰說的,你比我富有!”秦衍眸光落在他腰間的玉佩上,揚了揚眉。
蒙岌順著她視線下挪,微窘:“岫玉,不值錢。”
“不不不。”秦衍意味深長搖頭:“在你的時代不值錢,在我們這兒是古董。”
聞言,蒙岌二話不說扯下玉佩塞她手裡:“叨擾兄臺了。”
來到一個完全陌生,超出認知的世界,有一個安生之所當然是極好的,也有了一些安全感。
秦衍沒跟他客氣,先把人哄家裡住下再說,玉佩賣了再把多餘的錢給他就是:“你直接叫我富貴吧,以後儘量用我教你的白話和村民交流,以免露餡,如果遇到不懂的問題沉默就行。”
立個沉默寡言的人設。
蒙岌點頭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