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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試圖調節氣氛,說:“作為職業外交家的妻子,我得和人類學田野研究者一樣艱苦樸素。”她笑道:“你應該瞭解我和約翰8年前結婚時,他出使的那些地方。”
三人繼續交談著,儘量避免政治話題。但無論是閒適的熱帶之夜,抑或是從客廳不時傳來的歡聲笑語,都無法怯除戰爭帶來的陰影。哈利耶打破了三人的秘密協議:
“我準備回家,查爾斯。我得把孩子帶回英格蘭,我不回東京了。”她無視查爾斯的驚訝,用她少有的急促語氣繼續說道:“約翰會留在日本,但我認為菲利浦和他的家人得儘快離開波尼奧,查爾斯你也得離開。呆在這印度群島的全部人都太不現實了,我趕來勸說我弟弟不要再呆在這裡,但他卻認為沒什麼大不了的,戰爭還得拖個五年七年才會打響。難道你們沒聽說日本軍隊在中國犯下的暴行?有人說在南京,他們殺了20萬平民;而且在東京街頭還有針對西方人的攻擊,警察就在旁邊,但對此不聞不問。我擔心你們。”
哈利耶望著正和邁克爾交談的弟弟,說:“或許我們得繼續供應日本人想要的東西。約翰也這麼認為。如果羅斯福因為日軍侵華而停止對日本的石油供應,那麼他們肯定會使用武力手段搶奪印度群島的橡膠和石油。”她聳聳肩膀,傾身摁滅菸頭,說:“或許沒有人能阻止他們,他們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溫暖的夜晚中透過一陣寒意,自從離開美國後,凱瑟琳第一次感到恐懼。但她的抱負和意志馬上把恐懼壓制了下去,她要完成自己的學位論文,寧願冒死亡的危險,也勝過鐵定的失敗。
當凱瑟琳一會兒重新走進客廳時,邁克爾?斯坦福已經離開了。她警覺地發現,少了邁克爾,整個晚宴變得索然無味,空蕩蕩的。她第二次下定決心,把他摒出腦海之外,不再去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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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唱的種子》第五章(1)
烏篷船在12名乘客的重壓下,深深地吃進河水中。聲嘶力竭的馬達轟鳴打破了河流的靜謐。這艘巡邏船緩慢而堅定地駛向威亞卡加村。船頭威武地擺著一挺機槍,船尾,荷蘭地方長官沃爾荷夫正汗流浹背,不單單是因為天氣熱,每次巡邏他都會提心吊膽。
沃爾荷夫摘下草帽,用手帕擦了擦臉和脖子。他不喜歡流汗,很骯髒邋遢,剛洗的卡其布襯衫一會兒就黑乎乎的,一坐下來,卡其布短褲就會汗淋淋、皺巴巴。所以,他現在站著,緊緊抓住船篷,汗水涔涔地順著長滿白毛的大腿往下淌,浸溼了襪子的上端。
通常沃爾荷夫不用親自巡邏,把任務留給了船上的其他乘客:一位年輕的荷蘭中尉軍官、五名荷蘭士兵和五名爪哇土兵,他們隸屬於荷蘭阿加特茲地區司令部駐軍。儘管已在殖民地幹了二十年,沃爾荷夫還是對原始文化敬而遠之。早年在阿加特茲,沃爾荷夫雷厲風行地推行鎮壓政策,對不肯順從獵頭禁令的村子全部付之一炬。荷屬新幾內亞首府荷蘭迪亞的長官認為他太冒進,弄得荷蘭殖民前哨與當地土著的關係太僵,處理不好會引起全面衝突。獵頭是阿斯瑪特地區宗教儀式的一項關鍵內容,如果沒有第一次獵頭成功,男孩是無法行成人禮或結婚的。這種風俗需要時間改變,但沃爾荷夫卻急於立威,想早日鎮壓下當地,儘快掠奪資源,取悅上峰,作為加官晉爵的資本。
從那時起,沃爾荷夫一直認為新幾內亞是毫無價值的土地(包括了裡面還沒探明的地方),只有食人族、骯髒的叢林沼澤和世界上最大最毛骨悚然的昆蟲。他把帽子摘下,眉頭緊皺,開始覺得頭疼。他提醒自己,這次巡邏的目的是人類學家,那支美國探險隊很快就會抵達阿斯瑪特。沃爾荷夫低聲咒罵著——還有天主教傳教士那些麻煩事等著他處理。
一星期前,威亞卡加村剛發生了一場獵頭襲擊。隨著探險隊的迫近,沃爾荷夫決定自己親自調查報告,多帶上上8個士兵以顯示武力。到目前為止,他在河流旁的村子裡找到了兩個可疑的骷髏頭,太陽穴上赫然有一個大洞,表明大腦被挖空吃掉了。村民們聲稱這兩個骷髏頭是和散落在村落周圍的其他人頭一樣的陳年舊物,但骷髏頭怎麼看都不象是有些年月的。沃爾荷夫並不能證明什麼——除非能勸服威亞卡加村的村民指認兇手。大多數情況下,他們會自己尋求復仇,把事情弄得更糟。想到這,沃爾荷夫咬牙切齒,回頭瞥一眼身後計程車兵,扯高嗓子蓋過轟鳴的馬達。
“還有多遠,中尉?”
坐在他身後的年輕軍官點點頭,望著前邊的半島地帶,說:“拐過彎就到了。”
“很好,” 沃爾荷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