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丟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口水端到他面前。
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出了什麼意外,他的妻子兒子還說不定難過成什麼樣呢。
他一面無比深情地回顧著,同時又說他感覺著自己真是承受不住妻子過分期待的目光了,那目光簡直就像一個大氣壓強,拼命地把一些稀哩恍嘰的純藍墨水壓入他腰間那隻筆上,讓他簡直就沒有飽滿的精力自由揮灑,明顯感覺著自己要變得稀軟了。
好花還須綠葉扶,他說林格只有你才是我最心愛的,只有你才最懂我的心,才是跟我最默契的一個人。有你在身邊我就誰都不需要了。我是不會允許別的男人娶了你的。你若是跟了別人我會發瘋的,我會闖入你們婚禮的洞房,騎一匹白馬把你搶出來··他已經完全想得出神火化了,完全沒有注意到林格一旁忍俊不禁的快樂眼光。一把茶壺四個碗,一個男人八個妾的遙想簡直把他神往壞了,根本就不考慮是否有足夠的水份去暇給,還以為自己是個自來水管,龍頭一擰開就能哇哇哇嘩嘩譁自動流著往外淌呢。
林:(伸出手來在他眼前來回晃)醒來吧,哥哥!還發癢症呢?革命家史痛說完了嗎?你以為你是誰,大博士化裝成白馬王子了?一般來說只有和尚取經時才愛騎白馬呢。
黑:(無限深情地)格格我不是在痴人說夢,我的確是在這麼想。天底下沒有比咱們再合適的一對了。
林:算了算了吧。你能把書一順水的讀到今天,沒有人家的紅袖添香能成嗎?你們不也是拓著雙打配合走過來的嗎?
黑:那可不一樣。林:有什麼不一樣的?你還當我不知道你在妻子面前的表現哪?暗,你連她的梳子都仔細摘好了,生怕有我的頭髮落裡邊。你這麼小心翼翼生怕傷害了她,幹嘛還到我這兒來說閒話?黑:格格,你為什麼不肯相信我?我是真心愛著你,我真想向全世界驕傲地宣佈我們的愛情。林:我說先生體行行好吧,是不是又想亮出大褲權來當旗幟了?是想宣告你比別人有種,你的行為能力比別人的一強是吧?你就是不去招搖的話,誰又能把你當啞巴賣了是怎的?本姑娘將來還要出嫁呢,讓你這挑旗一攪和可誰還敢要哇。
黑:你要是跟上了別人我非嫉妒得把你殺了不可,或者是我自己痛苦得死掉。林:(嘻皮笑臉)那麼還是你自己一個人先死掉了比較清靜。黑:(揚起拳頭,恐嚇)我揍死你!
林:嘻嘻……
林格知道他不過是口裡說說耍耍貧嘴罷了。從思想到行動之間還隔著老大一段距離呢,那幾乎就是一條十分險惡的天河在橫亙著。他所能做的,也只能是在語言的此岸逍遙著,巧舌如簧,指手劃腳,冥想著自己是振臂一呼應者雲集的英雄角色。可是真正讓他揭竿而起斬木為兵付諸行動時,他卻連一點泅渡的勇氣都沒有了,只能是眼巴巴地遙望著彼岸,咀嚼著青紫的嘴唇不敢上前,甚至連勝水溼一下鞋的勇氣都沒有了。
弄潮兒向灘頭立,手把旗杆腳不溼。她知道他一向如此的。他這濫情的誓言她都聽過不知有多少遍了,她根本就不期圖他會把什麼許諾給兌現。他一邊盡心盡意孝順著他那親愛的好老婆,一邊又用甜言蜜語把林格哄得像棉花糖似的,拿著她們當成他事業長跑馬拉松時的滋補營養液。他的自私和孱弱林格早就看明白了。可她為什麼還不盡早抽身離開?是什麼東西還在使她戀戀不捨?難道說她還心有所託,她的探索還沒有結束嗎?
有一種過失不能彌補,不斷懺悔又全心投入,委身成蛇一樣徹骨的虛無。心動之後,再也沒有圓寂的淨土。
要想戳穿一個已婚男人信誓旦旦的愛情謊言簡直太容易了,只要不小心跟他懷上一次孕就可以完全試得出來。每一個失足愛上別人丈夫的姑娘大概都有這種體驗。林格拿著化驗單平靜地從醫院裡出來。她想她應該把這個不幸(!)或幸(?)的訊息告訴給他嗎?其實根本用不著他幫忙,她也完全有能力把問題自己解決了。現代醫學已經把墮胎的痛楚減小到了最低程度,那也不過是打上一針麻醉劑,如同昏死一樣睡去又醒來的短短几分鐘的手術過程。
但是,這個過程若是她自己獨立完成了,若是不看一看她的探索物件在一次小小災變面前的最真實而深刻的表演,那麼她的儀式會結束得圓滿嗎?
她想他本該用他散文鬆鬆垮垮的經線,和誇誇其談的緯線,來編織出邏輯嚴謹推理縝密的一出出謊言,諸如他對她的愛情海枯石爛永不變,諸如讓他們結婚吧,他會永遠守護她們母子平安到永遠,最次也該是:他真恨不能代她去上手術檯,讓一切過失都由他來承擔。事實上他心裡也應很明白,依照林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