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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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卻並沒有給這些影評人太多震驚的時間,鏡頭很快被推走,用幾個簡潔的片段交代了一連串的情節:楊危樓審訊到一半,殷續的管家找上門來,用很正當的理由將他的主人保釋了出來。
“我家先生體弱多病,並沒有這麼大的力氣勒死一個正值青春的女人,如果您不相信的話,可以找您信任的醫生來看一看。”
醫生來了,檢查了一番之後,給出了相同的結論。
殷續得以回家,楊危樓看起來不是很高興,但殷續看起來更不高興。他甚至粗魯地對他的管家說了一句閉嘴,更罕見的是,第二天一大早,管家正打算叫他起床,卻發現他已經梳洗完畢,坐在了餐廳裡。
鏡頭從管家突然瞪大的眼睛搖到了坐在白色餐桌旁的殷續身上,在清晨明媚的陽光和餐桌上滴著晨露的鮮花映照下,他看起來十足十的像一位容貌端正的溫柔紳士,好像昨天晚上跟別人唇槍舌劍冷嘲熱諷的那一位全是大家的錯覺一樣,他甚至體貼地為自己的打擾安排了一場致歉晚會——
致歉!
晚會!
隨著他的一聲令下,整幢房子裡的所有傭人都忙碌了起來,這是一段很熱鬧的戲,音樂也輕快地好似林間小調,但這卻更加加重了觀眾們的荒誕感。
劇情對於殷續的性格刻畫是隱晦的,甚至都沒有透過另一個人的轉述給觀眾加深印象,但這也絲毫不耽誤觀眾們看到眼前的一幕幕時心裡的格格不入。
廚師們聽到吩咐時接二連三的反問,裝飾用的道具是從倉庫的最深處拖出來的,甚至連待客用的餐具都依然包裝完好,連封條都沒拆掉。
這種格格不入在傭人們將請帖送到客人家中時達到了頂峰。
“抱歉,但請您無——”傭人們緊急地調整了一下,笑著說:“務必要來,我家先生非常期待您的光臨。”
明顯比起邀約,他們對拒絕別人更在行。
在酒會上,又是一段精彩的群戲。
也是整部劇的第一個高潮點。
整個放映廳變得異常安靜,連一點點衣角摩擦的聲音也沒有,東元白的臺詞設計的很精煉,之前那可怕的試鏡讓很多還沒看到劇本的演員誤以為自己面臨的會是大段、大段、更大段的臺詞,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們除了在最後一場的對手戲——也就是說“兇手就是你!”——之前,他們每個人的臺詞鮮少有超過兩行的,比如像今天晚上的晚會群戲中,很多人甚至都沒法說完一整句話,不管是多人場還是兩人場,他們的臺詞聽起來簡單,但細究又好像資訊量很足,有時候話趕話起來又特別火爆。
“那個女的絕對有問題——她說自己是在f國留學的,卻連一句簡單的問候都聽不懂。”觀眾興奮地在心裡想,這部劇的潛臺詞太多了,或許他不應該只看一遍,剛才鏡頭裡閃過的一面牆上的照片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或許那是個跟目前案子毫無關係的線索,但他直覺那裡面“有料”,“挖出另外一條故事線?我得再來一次——”
比起這些觀眾來,另外一群身份特殊的觀眾恐怕是整個放映廳裡最不專注的人了,他們飽覽群片,對導演耍的這點小花招心知肚明,現在的觀眾並不像從前那樣,越來越多的觀眾樂於在電影中找尋自己存在的位置,他們為電影解密,講解隱藏的故事線,即使是一個一目瞭然的故事在他們的解說下似乎也能變得詭秘無比,而這一切只需要一兩個若有似無的鏡頭就可以了。
“或許會拍續集,好的推理片不拍續集太可惜了。”大d在腦子裡模模糊糊地想了一句,立刻又將它拋到了九霄雲外,他幾乎飢渴地看著大熒幕上兩位男主演的表現。
剛剛殷續設了一個巧妙的陷阱,誤導了楊危樓,讓他真心以為那位絮絮叨叨的老太太可能是那位兇手。
當真相揭開的時候——
殷續甚至不用說一個字,他僅僅只是衝著楊危樓笑了笑,楊危樓就好似一頭被觸到逆鱗的野獸一般,呲出了閃著兇光的利齒。
在這樣的壓迫下,殷續卻顯得極為享受,而且他明目張膽地表現了出來。
他絲毫不介意讓對方看到他在享受他的窘態,他的無措,他的失敗。
“我只是沒想到——您似乎不如我預計的那般聰明。”他語調和軟,表情溫雅,但眼睛裡卻閃著純粹的、如孩子般得逞了的惡意的光。
他的態度變得更為挑釁,他從陰影裡走了出來,第一次站到了光線下,反而是楊危樓,被他逼進了陰影裡,這不是一次自由的選擇,而是強弱變化下的被迫演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