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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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但惟一能使不可一世的牛B詩人俯首帖耳的人就是黃丹丹了。 他們是藝術上的同行,他們是生活中的兄弟,但他們的行為舉止在眾多場合顯得有些出格。“出格”這個詞兒在福緣門一帶本就算不了什麼,可是他們可以當著眾人的面相扶相攙,相親相擁,甚至那眼神兒相對相視時也那樣發熱發燙,似乎顯得有些另類了。不過有一點兒例外,那就是倘若他倆去琉璃廠,去潘家園,那情形會發生變化,詩人也就真像哥哥,畫家也就真是弟弟了。 春天到了,西山的晴雪開始融化,圓明園的衰草開始泛綠,生命的力量開始在江河、葉脈、血管中流動和噴湧。達利和丹丹走出了他們蜷居了一冬的灰色小屋,他們在尋找一塊地方,那塊地方既陌生又熟悉,他們要在這塊地方生產他倆孕育了整整一個冬天的兒子。 這地方終於找到了。有山,有水,有草,有樹。黃丹丹說這是一塊美麗的孕床。 於是他倆帶來了整整一萬隻避孕套,他倆坐在山下樹林中的草地上,把一萬隻避孕套一隻只吹脹,然後系起來,然後再在每一隻吹脹的避孕套上寫上一個字或一個詞或一個片語,然後再把一大堆寫著字、詞、片語的避孕套隨心所欲地組合排列起來,結構成一首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長詩,詩的題目叫——《感情:從A到Z》。 幾天幾夜,他倆都是在這地方度過的,為了催生他倆生命的傑作,他們臥聽風雨,坐看流霞,“兄弟”感情也有了質的變化——某種意義上講,他們倆已從弟兄情衍變成依依不捨的人生伴侶。 那時候在中國,“同性戀”這個詞既不耳熟更不普及。黃丹丹和達利均以前衛自我標榜,似乎在同性戀這一特定人群中也常以先鋒自居,從初嘗新奇到不能自拔,完成了人性自戀情結從A到Z的演變。 他們的行為藝術作品《感情:從A到Z》的誕生,在圈子裡產生了不大不小的轟動效應。那以後,來圓明園找他們的人也多了起來,有詩人、畫家、記者,也有一些同性戀者;有中國人,也有外國人。 在一次詩歌朗誦會上,一群筆名為山匪、村夫、寡婦、馬賊、乳無房、性無錯的青年先鋒詩人聲嘶力竭的喊叫震得人頭腦發漲、心尖發疼,當黃丹丹和達利攜手上臺朗誦《感情:從A到Z》時,掌聲一遍又一遍響起。有人當時就站起來大喊:“女人去他媽的蛋!什麼叫愛?什麼是愛?從A到Z萬歲!” 黃丹丹清楚地記得當時嚎叫、尖哨、全場雷動的情景,他更記得一位外國記者採訪達利的情景。達利滔滔不絕地說著、喊著、叫著,他的激昂超越了情緒感染著老外,老外不停地豎起拇指:“VERY GOOD!” 夜裡,與黃丹丹擁在一個被窩裡的達利告訴黃丹丹,白天採訪他的那個美國人叫理查德·赫德菲德,是美國安普頓大學社會學研究部的訪問學者,曾是同性戀刊物《同志週刊》的主筆。末了,達利還詭秘地朝黃丹丹眨了眨眼說,理查德·赫德菲德也是一個同性戀者,他來中國的目的是想編一本同性戀詩選《我們和我們的身體》。 從達利的話裡,黃丹丹似乎覺察到什麼,一股難以言明的酸味兒衝上心來。 事隔不久,春天還沒有結束的一個夜裡,黃丹丹獨守空房,等了達利整整一晚上,一直到凌晨都不見他回來。黃丹丹著急了,他當然清楚他是詩人,也是酒鬼,更是瘋子。於是他到處找他,也沒有結果。 本來,在圓明園藝術村這個藝術客棧裡,潮起潮落,人來人往,失蹤個把人絕不是值得聲張的什麼大事,可是對痴心已附魔體的黃丹丹來說那可真是要了命,沒有了達利,黃丹丹怎麼活得下去� 黃丹丹自達利不見了以後便日不能餐,夜不能寐,開始幾天還四處轉悠著尋來找去,沒有多久便不再四處尋找了,靜靜地坐下來,痴望著那一大堆避孕套發愣。 他誕生了它,他又因他的離去而決定毀滅它。 於是每當夜深人靜時,乾打壘似的陋屋中便傳出了劈啪有序的氣球碎裂聲。 整整十來個晚上,黃丹丹如同面壁參禪般虔誠地拍炸了一萬隻吹脹了的寫著長詩《感情:從A到Z》的避孕套! 當最後一聲碎裂聲飄過之後,黃丹丹知道了達利跟著那個名叫理查德·赫德菲德的洋鬼子去了國外。在黃丹丹心中,達利肯定是移情別戀了。這個猶大——黃丹丹心中憤憤然罵道。 他決定出國找他,即使是天涯海角,即使是異國他鄉,他發誓也要把他找回來!  
出國回國都是夢
黃丹丹認識了一名外國女子。 他認識外國女子的目的不是為了得到異性的感情安慰與生命體驗,而是希望從她那裡找到突破口,找個名正言順的藉口出國去找達利。許多天來,黃丹丹最不願意的最感厭惡的感情支出便是陪伴著那名外籍女子了。在他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