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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不遠處公路一側的山坡上。這是一個設計質樸簡潔的木結構物件,碑身是一個彩色的地球儀浮雕,旁邊寫著一行小字:赤道在東經34度48分處穿過該地。赤道碑身後是一片枝葉繁盛的松樹林,碧水、藍天、青松,映襯著紀念碑的莊嚴與肅穆。白天玩夠了,夜色垂臨,徜徉在異國他鄉的都市風光中,柴成全有些醉了。在基蘇木城,到處都是美麗的鳳凰木,鳳凰木掩映下的商攤店鋪變化著夢幻般的色彩。這裡雖然沒有中國都市的繁華和氣派,但在遠離家國的遊子眼中,依然有一種燃燒血液的溫馨和吞噬靈肉的躁狂。 在旅行社導遊姆亞扎的帶領下,柴成全來到基蘇木市的紅燈區。迷離的燈光、嚎叫般的音樂使他不能自已。他走進一家夜總會,要了一杯咖啡。他也不明白自己到這地方來幹啥。聽音樂?他聽不懂;跳舞?他更不會。這時一位衣著裸露的黑人姑娘扭著屁股走了過來,她說了些什麼他也沒有聽懂。但那火一般熱烈的眼神他卻能讀懂。於是他不由自主地隨她上了樓,進了房間,之後顛鸞倒鳳的瘋狂讓柴成全在一夜風流之後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怎麼可能呢?絕不可能!”躺在病床上的柴成全至今都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正是那一夜維多利亞湖畔的風流,把他推上了死亡的平臺。而這以前,無論誰都不會相信像柴成全這樣老實巴交的漢子會與風流韻事沾上邊兒。 “輸過血嗎?”醫生問他。 他努力搜尋著記憶庫存,出國期間他沒受過傷呀!甚至醫院都沒進過。偶爾有點感冒,也是到衛生室找幾片藥吃吃而已。於是,他搖了搖頭。 “在國外有過異性接觸嗎?”醫生當然不相信柴成全這樣的人有同性戀的。 柴成全不願承認事實,只好搖頭作答。 “回國以後呢?” 柴成全急了:“我是結過婚的人,跟老婆還不行?” “讓你愛人也來檢查檢查,還有孩子。”醫生冷冰冰地說,那口氣似乎是命令,“坐我們救護車去!” 不幸中的萬幸,妻兒血檢都呈陰性。 滿芸哭著問道:“醫生,這病能治好嗎?” 醫生取下眼鏡,呵了口氣,擦了擦鏡片嘆道:“很難說呀!現在還沒有先例。” “這麼說,他的病——”滿芸眼前飄過一道不祥的陰影。 醫生安慰道:“住下來再說吧!不過你們也得有個思想準備,住院挺花錢的。” 滿芸心裡似乎有了一線生機:“沒關係,只要能治好他的病,花多少錢都沒關係!”滿芸心想,摺子上不是還有六七萬塊錢嗎?她不相信那麼一大堆錢還治不好丈夫的病!&nbsp&nbsp

他悔恨著走完人生之路

柴成全知道自己是AIDS患者之後的前一段時間裡,他對生命和未來還是充滿著希望,但他從醫生護士乃至傳染病區的小工雜役的恐懼程度上感覺到AIDS是一種後果特別可怕的災難,他的信心開始動搖。他想到過一死了之,但他拋得開自己卻拋不下老婆孩子。 夜已很深了,整個醫院靜悄悄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柴成全住的病房與其他傳染病房是隔開的,此時此刻陪伴他的只有濃濃夜色與形單影隻的滿芸。 柴成全躺在病床上,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淚花在眼眸子上閃著清冷的光澤。近些天來,他很多時間都是這樣一動不動地盯著天花板,偏偏歲月在天花板上面留下的那些痕跡,有的像維多利亞湖水,有的像基蘇木欲燃的鳳凰木,而這一切又最能刺痛他的神經。他一動不動地盯著天花板上那些似曾相識的印記,彷彿要把什麼東西看穿一樣。 滿芸躺在床邊簡易沙發上打了個盹兒,醒來看見柴成全還是那樣痴痴地望著天花板,於是她理了理被子,安慰道:“成全,你睡一會兒吧!” 柴成全神經質般吼了起來:“別碰這被子,萬一你也給染上了咱家就徹底毀了!” 滿芸說:“怎麼會呢?我不是檢查過沒有嗎?” 柴成全聲音有些嘶啞:“我叫你別碰就別碰!你看人家醫生,給我發藥也戴個膠皮手套,離得遠遠的,我不信你就傳染不上!” “你回國那段時間,我們吃喝拉撒住在一起,還同過房呢,怎麼沒傳染上?” 當柴成全聽到“同房”二字時,肌肉不由自主地抽搐起來,眼前飄過一絲陰影。他已經暗自反省和回憶過千百遍了,自己究竟在什麼時間什麼地點染上那病的?醫生說如果沒有輸過血那就肯定是生活不檢點。在國外,柴成全“生活不檢點”就那麼一次呀!更何況同行的工友大都去過那些地方,人家為什麼沒染上這病,偏偏就他柴成全一個人給染上了呢?!許多天來,他甚至回憶搜尋在卡維戈多灣酒店一夜風流的每一個細節,那位黑姑娘性慾旺盛,自己已整整兩年沒幹那事兒了,心裡憋得慌,平常幹起活兒來不怎麼覺得,可一靜下來,特別是一進那種地方,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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