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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把嬰兒期記得那麼清楚嗎?依我看你根本沒什麼超出習俗的地方。”
“哦,我沒有!你是一點也不知道我的底細。”
“什麼底細?”
“以實瑪利的後人。”①
①巴特農神殿在雅典,祀執掌智慧、學術、技藝等的女神雅典娜,系陶立克式建築,代表希臘古典建築藝術的高峰。
“可你是個地地道道城裡頭的小姐啊。”
她明顯不同意他說的,神情嚴厲,走到一邊去了。
牧羊人照他說的,第二天一早把他們喊起來。天朗氣清,他們輕鬆愉快地走完了趕火車的四英里路,然後到了麥爾切斯特,隨即走到界園,她露出一點驚怕的樣子,因為那座要把她再次圈禁的大樓的山牆赫然聳立在眼前。“我盼著它好好整我吧!”她嘟嘟囔囔的。
他們扯動大門的門鈴,等著。
“哦,我給你買了件東西,簡直忘光啦。”她說得很快,在口袋裡摸著。“這是我新照的一張小相片。你大概喜歡吧?”
“我大概喜歡!”他高興地接過相片,這時門房來了。他一邊開門,一邊臉上閃了那麼喪氣的一眼。她進去了,回頭看了看裘德,搖搖手。
第三部 在麥爾切斯特 第03節
在現在說到的這段時間,麥爾切斯特人所共知的師資培訓學校等於一個變相的女修道院。它收納了七十名年輕婦女,年紀大致從十九到二十一歲不等,也有幾個要大些。她們構成了一個流品十分混雜的群體,其中有技工、副牧師、外科醫生、店老闆、莊稼漢、牛奶場工人、兵士、水手和鄉下佬的女兒。前面提到的那晚上,她們都坐在大教室裡,彼此之間遞著話,無非議論蘇為什麼到關校門時還沒回校。
“她跟她那個小夥子一塊兒出去的。”二年級一個女生說,她跟小夥子們多有往來。“屈思黎小姐在車站瞧見她跟他在一塊兒。她回來的時候,她要不收拾她一頓才怪呢。”
“她說那人是她表親。”一年級一個歲數小的新生說。
“在這學校裡頭,拿這個打掩護,算老掉牙啦。它幫不了咱們,也救不了咱們。”二年級級長說,口氣冷冷的。
她這樣說是因為不過十二個月前,學校裡出了件令人痛心的女生遭到誘姦的案件。那個學生就是用類似的託詞去跟情人約會。這事成了轟動一時的醜聞,所以訓育處從此對什麼表親關係決不通融。
九點鐘點名,屈思黎小姐把蘇的名字響亮地喊了三遍,但是沒人應聲。
九點半,七十個女生站起來齊聲唱《夕頌》,然後跪下祈禱,祈禱完了就去吃飯,人人心裡嚼咕:蘇·柏瑞和跑哪兒去啦?有些學生曾經隔著窗子瞧見過裘德,心裡想要是能得到這長得斯文和善的小夥子一吻之樂,哪怕受到處分也在所不惜。她們誰也不信他們是表親。
半個鐘頭以後,她們各自回到小隔間躺下來,嬌嫩的女兒臉朝上望,對著汽燈一躥一躥的光舌,它間斷地把亮光散佈到長形宿舍四隅。她們臉上無不帶著“弱者”的烙印,這是她們因生為女兒身而逃脫不掉的懲罰。只要狠戾無情的自然法則長此不變,她們再怎麼無微不至地盡心竭力,也休想變弱為強。她們形成的那幅群像,面容姣好,楚楚動人,掩抑著哀怨,至於其中所含的悲和美,她們自己並無所感受;只有在狂風暴雨和艱難辛苦的生活中受盡委屈,嚐遍孤寂,生兒育女,侍死送終,才會回想起這段經歷,不免怪自己當年何等怠慢輕忽,竟任它隨便流逝。
一位女教師進來熄燈,稍後她還瞄了最後一眼蘇的小窩,那裡還是空著。她床頭小梳妝檯上,跟別人一樣,擺著女孩子喜愛的這樣那樣的小玩意兒,鑲框子的相片總不免比別的東西惹眼。蘇的臺上放的東西不算多,用金絲和平絨編成的框子鑲著兩張男人相片,並排放在她的鏡子旁邊。
“那兩個男的是誰——她說過沒有?”女教師問。“嚴格地說,只許家裡人相片放在臺子上,這你們知道。”
“一個——就是中年的那個。”鄰床一個女生說。“是她幫教課的小學老師——費樂生先生。”
“那個呢——那個戴方帽、穿袍子的大學生,他是什麼人?”
“是朋友,以前的朋友吧。她沒說過他叫什麼。”
“他們誰來看過她?”
“都沒來過。”
“你肯定找她的不是那個大學生?”
“完全肯定。找她的是個留黑鬍子的小夥子。”
燈馬上熄了,她們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