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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馬酒店…序幕
白馬酒店
序幕。
(馬克·伊斯特布魯克執筆)
在我看來,研究“白馬酒店”這件怪事有兩種途徑。儘管俗語說得好,“從開始處著手,一直繼續到最後才住手”,但是事實上卻沒有那麼簡單,因為誰也難說這件事到底是從什麼地方開始的。
歷史學家感到最因惑的一點,就是某一段歷史究竟始於何時?
就這件事而言,可以從高曼神父離開住處,去看一位垂死婦人那一刻說起,也可以從更早在查爾斯的一個夜晚說起。
不過,既然本書大部分都是由我執筆,或許還是由後者開始比較恰當。
出品: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說專區(//christie。soim。)
白馬酒店…1
白馬酒店
第一章。
(馬克·伊斯特布魯克執筆)
(一)
我身後的磨咖啡器像只憤怒的毒蛇一樣,發出嘶嘶怪響,帶著一種邪惡、不祥的意味。我想,或許我們這個時代大多數的聲音都帶有這種味道:噴射機從我們頭上呼嘯而過時,帶著使人畏懼的震耳欲聾聲音;地下鐵迫近隧道時,也有緩慢嚇人的隆隆巨響;而地面上那些笨重的往來車輛,更是連人住的屋子都給動搖了……此外,目前家庭中所用的許多器具,雖然也許使用起來頗為方便,但似乎都帶著一種警告人的意味——洗碗機、冰箱、高壓鍋、哀鳴的吸塵器……似乎都在對人說:“小心喔!我是個受你控制的妖怪,可是如果有一天你控制不了我……”這是個危險的世界——沒錯,確實是個危險的世界。
我攪拌一下面前那杯冒泡的飲料,聞起來真香。
“您還要來點什麼?香蕉薰肉三明治怎麼樣?”
我覺得把這兩種東西一起擺在三明治裡好奇怪,香蕉使我想起童年——偶而也會聯想到加糖和甜酒的一種飲料;至於薰肉,我總認為應該和蛋一起吃。可是既來之,則安之,到了查爾斯,也只有入境隨俗,照查爾斯人的吃法了,於是我同意來一份可口的香蕉薰肉三明治。
雖然我住在查爾斯——也就是說,過去三個月來,我在這兒租了間帶傢俱的公寓居轉—但是對這兒的一切都很陌生。我正在寫一本有關蒙古建築的書,不過就這個目的而言,無論住在漢普斯特、布倫斯伯利、史翠珊或者查爾斯,對我都沒什麼差別。除了我手邊在做的事之外,我對周圍的一切都毫不注意,只活在我自己的世界裡。
不過在這個特別的晚上,我突然感到一股所有寫作的人都經歷過的厭倦感。
蒙古建築、蒙古帝王、蒙古人的生活方式——以及這一切所帶來的有趣問題,忽然都變得象塵土一樣。這一切又算得了什麼?我何必費神研究這些呢?
我翻翻前面幾頁,看看自己所寫的東西,覺得全都一樣糟,一點都沒意思。是誰說過“歷史根本就是一派胡言”?
亨利·福特嗎?說得可真對極了。
我厭煩地把稿子推開,站起來看看錶。已經快晚上十一點了,我試著回想自己到底吃過晚飯沒有,從體內的感覺,我猜想還沒有。中飯呢?吃過了,不過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我看看冰箱,還有一小塊幹牛舌,可是一點都引不起我的食慾,於是我就走上皇家大道,最後終於走進這家窗戶上高懸著“路奇之家”的咖啡店。此刻,我一邊等著那份香蕉薰肉三明治,一邊想著現代人生活裡種種聲響的邪惡、不祥意味及其影響。
我想,這些聲音都跟我早期對啞劇的記憶有某些相同點。
大衛·瓊斯在一團迷霧中從櫃子裡出現!透著邪惡力量的地板活門,向某個叫“好仙鑽”之類名字的人挑戰,後者揮舞著一根看來不堪一擊的手杖,用平板的聲音陳腔濫調地唱著“好人最後一定獲勝”,就這樣引匯出一首“此刻之歌”,其實這首歌跟這出啞劇毫無關係。
我忽然想到,或許邪惡總得比正義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因為它必須引人注意!總得嚇人一跳,向人挑戰啊!這是不穩定的力量向穩定的力量挑戰,而最後,穩定恆久的力量總是獲得勝利。穩定恆久的力量可以戰勝“好仙鑽”的單調陳腐、平板的聲音,帶韻的詩句,甚至與主題無關的那句“有一條蜿蜒的小道,沿著山邊,通往我所愛的老鎮”。那些武器看來雖然可笑而不管用,但卻一定會戰勝敵人,啞劇的結尾全部一樣,參加演出的演員,按照角色的重要性,分別排列在樓梯上,而“好仙鑽”為了表現基督教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