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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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十位年輕武閹蜂擁而來,衝入萬燝的寓所,給萬燝戴上刑具,押往午門。
從公寓到午門大約有三四里路。一路上,這些明朝的紅衛兵們,有的揪頭髮,有的扯衣服,對萬燝橫拖豎拽,拳腳相加。萬燝本來身體就弱,及至午門,早被打得奄奄一息。
王體乾親臨午門監刑,他摩拳擦掌,喝令一聲:“重打!”
這杖刑是明代的刑罰藝術,由錦衣衛執行。朱元璋老皇帝創立這個制度的時候,杖刑時受刑官員要以重氈包頭,同時允許在官袍裡面襯上棉裡子,以防重傷。除個別情況外,責打一頓,也不過是示辱之意,並非真用重刑。
直至大太監劉瑾專權,因恨外廷大臣不合作,才矯旨令廷杖時需扒下官服,杜絕厚棉襯裡,自此便有當廷杖死大臣之事。
打棍子的時候,主事者有“打”和“重打”不同的口令,輕重程度很不一樣。每五棍就要換一人執棍,就怕行刑者打得不夠用力。
一百棍打完,萬燝早已血肉模糊,昏死過去。小宦官們毫不憐憫,為了表示對反魏分子的仇恨,他們拖著萬燝的腳,在午門外方磚地上倒轉了三圈,而後拖出長安門外(交給家屬用門板抬走)。
剛拖了沒幾步路,又跑出來一幫小太監,人人手拿利錐,往萬燝身上一頓亂扎。
我叫你攻擊我們魏爺爺!
萬燝身上霎時千孔血流如注。好個萬燝,雖是養尊處優慣了的高幹子弟,但骨氣硬,就是咬牙不叫一聲!
抬回寓所後,萬燝一息殘存。苦撐了四日,終於含憤而死,留有一詩傳於後世:
自古忠臣冷鐵腸,寒生六月可飛霜。漫言瀝膽多臺諫,自許批鱗一部郎。欲為朝堂扶日月,先從君側逐豺狼。願將一縷萇弘血,直上天門訴玉皇。
這首詩裡說的“批鱗”,是說龍的喉嚨下有倒生的鱗片,也就是“逆鱗”。“批逆鱗”,古代是比喻忠言直諫,觸犯真龍天子。
“萇弘血”也是一個典故。萇弘是東周景王和敬王時大臣劉文公的所屬大夫,因遭受譖言,被放歸蜀地。後來想不通,自己剖腸而死。蜀人感念他,用盒子盛了他的血,三年而化為碧玉。
“碧血”一詞,就來源於此。這是說:為正義蒙冤,死亦有精誠不滅!
萬燝之死,激起了士林義憤。
想靠殺人來維持邪惡政治,也就是魏忠賢這樣的低能政治家才有的水平。他們不知道,既然有所謂“豺狼當道”,也就有所謂“義薄雲天”!願死心塌地做奴才的人,在人數上從來不會過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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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上門來找死的工部萬郎中(7)
不服的人,你總不可能都殺完。
面對邪惡,東林黨人沒有坐視,立刻有一批人一躍而起。李應升、黃遵素、劉廷佐、周洪謨、楊棟朝等南北兩京科道官員紛紛上疏,交章抨擊魏忠賢,為萬燝之死鳴不平。
其中李應升的奏疏尤為催人淚下。他說,萬燝死得太冤,“未報國恩,先填溝壑,六尺之孤繞膝,八旬之母倚閭,旅梓無歸,遊魂戀闕”!
義士之忠魂,點燃的是人心,這就是將來歷史復仇的星星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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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意中砍倒東林黨一杆大旗(1)
對於廷臣的異議,天啟帝已經習以為常,自有他的一套對付辦法。所有替萬燝喊冤的摺子,他一律不看。開始還批個“已有旨了,不必瀆擾”下去,後來乾脆留中不發——讓你們的抗議沒聲沒息。
魏忠賢輕鬆除掉萬燝,氣焰頓時大張,覺得暴力鎮壓這一手還真是解氣。他睜大了眼睛,掃視外廷,覺得一個小小的萬燝還是太不過癮了,想找個影響更大一點兒的來狠狠收拾。
他現在是順風順水的時候,可巧,又一個機會撞上了門來:有兩個宦官向王體乾告了巡城御史林汝翥一狀。
魏忠賢得到了報告,查了查林汝翥的背景,不由大喜。
這個京城治安官到底有什麼來頭?
他和首輔葉向高有極為密切的關係!
林汝翥,字大葳,福建福清縣人,是葉向高的同鄉,在祖籍兩家離得很近。京中都盛傳他是葉向高的外甥,可見兩人關係是夠鐵的。
他是在天啟四年(公元1624年)的六月才出任這個職務的,剛上任不久,就親手處理了一件民事糾紛。
京師小民曹大的妻子與小民牛臣的僕人因故吵架,曹妻一時想不開,服毒藥尋了短見。這曹大雖不起眼,但與宦官曹進、傅國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