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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虔誠而追隨,又因破滅而背叛,但究竟是誰背叛了誰,尚未可知。
卡森·博格或許只是在發洩情緒,為自己毫無理性、純粹基於家族榮譽和父祖傳承才選擇向神明奉獻信仰的前半生感到失望與諷刺,但嚴格意義上,這句話甚至可以針對所有神明,自古至今,自東而西,受人供奉者的本質都是相同的,無非都是人性盲目地追求神性所醞釀出來的惡果。就連構想神明也不例外,在那駁雜的信仰之力中,究竟混入了多少凡人的欲求和貪婪,才讓他們失去自我,只為了信徒所願的神國而存在呢?
所謂的神性究竟是什麼?每個人都只是感覺,從來說不出具體的定義。不受命運所鐘的偽神在至高無上的神壇上俯瞰信徒們卑微的身姿,而真正受神明恩賜的人們卻反而墮入名為人性的陷阱中,為了各自的理想與信念戰鬥,發誓一定要奪回自己曾失去的。她們中有的自稱為少女王權,有的自稱為魔女,甚至還有的認為自己只是個無能為力的弱者,什麼都做不到,什麼都無法改變。
神與人的定義究竟是什麼?又該如何區分?靈祈禱會的教典中提及萬物有靈,感召聖者的降生而歡呼,又為聖者的離去而落淚。可若是如此,為何那個女孩在遙遠孤獨的宇宙中閉上眼睛時,群星沒有為之落淚,每一顆擁有水源的星球上都不曾落下一滴雨點,而鏡星上的有靈眾生仍在進行無休止且無意義的爭鬥呢?
或許唯有將時間追溯至宇宙肇始的那一刻,才能親眼目睹眾星寰宇為同一個靈魂的長眠而沉默致意的景象吧?這就是說,宇宙中有且唯有一位神明,除此之外的都是凡人。
卡森·博格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此時正在一座古老的教堂中、一位牧師的注視下、一個偉大意志的注視下,卻口口聲聲地說著否定神明的話語,未免有些不敬了。他下意識往祭臺上的女神雕像看了一眼,受本能驅使般,微微低頭,表示歉意。
“沒關係。”林格卻說道:“女神冕下不會在意此等話語,何況,你說的很有道理。”
這是身為牧師可以說的話嗎?
卡森·博格的耳邊忽然傳來一聲輕笑,他悚然一驚,抬頭望去,但女神冕下的神像仍是沉默地屹立在祭臺上,彷彿剛才聽到的笑聲只是種錯覺。但灰丘之鷹從不相信錯覺,他在內心深處更加認定,這個年輕人絕不是一個普通的牧師,他所侍奉的神明,絕對與百年前暗中支援“亞述聖戰”的那個勢力有關係,或許,這就是他和他的同伴不辭千里、遠赴異國他鄉的原因?
他回過頭,發現年輕人正用一種比永夜的黑森林還要深邃沉靜的目光看著自己,他輕聲開口,問道:“背叛神明的感覺如何,曾為護教者的卡森·博格先生?”
在他的目光注視下,卡森·博格彷彿受某種力量的吸引,情不自禁地說出了內心最真實的想法:“感覺……現在,我才是真正地活著……”
他的手掌攥緊,又緩緩鬆開,輕輕按在左胸處,感受著胸腔內澎湃的心跳聲,一下一下地鼓動,有若雷鳴和鼓點。自從失去信仰與家鄉,淪為黑森林裡一隻孤獨的灰鷹後,在無數個難以入眠的夜裡,卡森·博格也曾捫心自問,拋棄了祖輩的榮耀是否正確?將大家帶向這條希望渺茫的道路是否自私?讓同伴們為了自己的理念而踏上一片有去無回的戰場,又是否違背了自己的初衷?
答案他其實早就知道,但知道答案還是要一遍遍地、反覆地詢問自己,這才是人類的天性。然而,對某些人來說這種自問是對內心的拷打,是無邊無際的煎熬;而真正意志頑強的人則將其視為一種試煉,要像熔爐淬鍊礦石那樣,洗去所有的雜質和汙垢,最終,便能像山矮人的一句俗語說的那樣:經歷千錘百煉,才能得到鐵的心臟!
“真正地活著……嗎?”
年輕人不知道想起什麼,目光有些悵然,可能對某些人來說,在最合適的時候死去,也是一種真正地活著的方式吧。他笑了笑,說道:“看到你又找到了自己的信仰,卡森·博格先生。”
不待男人反應過來,他便轉移了話題:“時間已經不早了,想必您還急著回去確認同伴們的情況吧,既然如此,請容許我詢問最後一個問題,然後結束這場對話。”
卡森·博格面色一肅,心中已經做好了準備,等待從林格的口中聽到關於“亞述聖戰”的問題。關於那場席捲整個亞託利加行省、影響了整個雅拉斯帝國局勢的起義戰爭,他的瞭解其實也只是流於表面罷了,再加上一些道聽途說的傳聞。但他相信這就足夠了,畢竟林格牧師和他的同伴都不是東大陸人,一無所知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