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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歌絲塔芙家族便對外放出了老家主凡因德魯·琴·歌絲塔芙因病逝世、家主之位將由年輕的希諾·琴·歌絲塔芙接任的訊息,並宣佈按照老家主的遺願,接下來的七天將是他的葬禮儀祭,對此訊息感到悲慟之人可到夏多利莊園為他獻上一捧花束,聊表哀思。而按照聖但尼行省的習俗,葬儀期本應持續一個月的,想來是老家主不願讓親人朋友一直沉浸在悲傷之中吧。
最先得知訊息的人,自然是山腳下雷格拉姆小鎮的居民,這些千百年來,始終以身為歌絲塔芙家族的領民而自豪的人們,從未想過自己竟會在此時失去那位受人尊敬的老家主,這個訊息帶給他們的震驚與悲傷,或許僅次於三年前,希諾大小姐的父親雷納德大人不幸逝世的時候吧。
儘管格林德沃原野的人們都說雷納德是個偏執者,為向風車發起衝鋒而死,但只要是雷格拉姆小鎮的居民就絕不會這麼說,因為在他們眼中,歌絲塔芙家族的祖孫三代都是真正的騎士,以白棘花為象徵的人啊,高尚、勇敢、忠誠,並且無懼強敵,保護弱小。
遺憾的是,現在這個時代,騎士精神早已不像過去那麼受人推崇了,因此才會有那些流言蜚語,肆意玷汙著死者的身後光榮。
懷著悲慟、沉重、遺憾與無奈交織的複雜心情,雷格拉姆小鎮的居民在這一天不約而同地放下了手中事務,走入夏多利莊園,成為了第一批來向老家主獻上哀思的客人。
莊園宅邸內部大堂的柱子與二樓迴廊的圍欄上已經掛上了象徵哀悼的黑色薄紗,幽然的黑色長燭在天花板的黃銅吊燈上微微搖曳,往牆壁上拉伸出細長的人影。在大廳的中央是臨時鋪設的花圃,清幽的鬱金香和恬淡的白百合正安靜開放著,這兩種花在格林德沃原野的葬禮儀式上,都代表著向逝者寄託思念的寓意。
漆黑的靈柩上擺放著老家主作為騎士時使用過的劍與盾牌,這代表逝者的靈魂已經升入天上的無光之海,永寂安息,出現在葬禮上的只是他的精神象徵。在遙遠的王國時代,騎士們於戰場上英勇殉身,連屍骨都找不回來時,家鄉的親人便會將他曾經使用過的武器作為本人的象徵,將其埋葬。
時至今日,王國不復,騎士消亡,人們早就遺忘了時代的規矩,開始接受由告死禱會倡議修建的公共墓園以及各種葬禮儀式,歌絲塔芙家族的老家主,恐怕會是最後一個用這種方式安葬的人吧。
當林格走入宅邸大堂時,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那幅掛在主樓梯和側樓梯小平臺牆壁上的騎士畫像,劃上描繪著中年時代的凡因德魯·琴·歌絲塔芙,威嚴的相貌與穩重的氣質使畫中之人看起來仍像活著的,正沉默注視著大廳下一個個為自己的死亡感到悲傷的人們。
待七天的葬儀結束後,畫框中的人便將更換成年輕的新家主希諾·琴·歌絲塔芙,以宣告這個古老家族又一次完成了血脈的更迭。然而新家主的畫像又將在這裡懸掛多久呢?騎士的生命,總如白棘花的綻放與調零,短暫而又悽美。
大堂內的人很多,但沒有人大聲喧譁,甚至連交談的聲音都聽不到幾句,使葬禮始終處於一種沉重而肅穆的氛圍之中。小鎮的居民們依次來到老家主的靈柩前獻上哀思,並且都帶著祭禮,最多的自然是白棘花束,客人哀悼之後便將其投入靈柩前的花圃,幾乎將其淹沒為白色的海洋;而後便是信件了,上面寫滿了對逝者的思念與祝福,王國時代,來自遙遠家鄉的信件,始終是騎士們最在乎的禮物,死後仍是。
林格看到昨天的那位騎士沃澤爾正單膝跪在老家主的靈柩前,閉目哀悼,他身旁是雷格拉姆小鎮車馬行的老闆格林謝姆先生以及聖女衛隊的騎士長庫洛艾,看起來他們是一家人。此時的庫洛艾臉上已沒有任何稚氣與輕快,相反變得十分嚴肅,並且她哀悼時的禮節並不是普通禮節,而是像哥哥一樣的騎士禮,將手攥成拳頭,緊緊按住心口,在心臟的鼓動與死亡的見證下,再次向自己的御主獻上不易的忠誠。
希諾站在主樓梯的家主畫像前,安靜地注視著這一幕。她今天穿著一身白色長裙,胳膊上纏著黑色薄紗,平時總是紮成高馬尾的雪白頭髮罕見地鬆開了,瀑布般披散而下,直至腳踝,襯托出優美而高挑的身段。她將雙手交疊放在身前,站姿依舊筆挺,像旗杆般不懂得彎折,但看起來已有些單薄消瘦了。
她看到林格時眼中閃過了一抹訝色,不過並未說什麼,只是輕輕向他點了點頭,林格亦是頷首回應,他看到老管家韋伯站在大堂一根柱子下,宛如一位恪盡職守的騎士扈從般守衛著老家主的靈柩,便走到他身旁,一齊安靜等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