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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掠過了枝枝葉葉縫隙間的幽暗,重歸塵泥。
“該走了。”
雨停時,沃澤爾說道:“大小姐已經等候我們許久。”
林格輕輕點頭,於是兩人一前一後,邁步踏過落葉在街道上鋪成的毯子,腳步聲伴隨梧桐葉被踩踏的聲音逐漸走遠,一路依舊沉默無話,彷彿剛剛的對話從未發生過。
,!
……
如果不是今天這件事,林格絕不會有機會知道夏多利莊園的深處竟隱藏著一座小小的墓園,它被掩映在一片森森的柏樹林中,必須從莊園中庭繞過花園、迴廊與側樓,再穿過一條幽靜的林間小路才能抵達。偏僻的位置與長時間無人造訪使這裡積蓄了遠離塵煙的氣息,環境清幽寧靜,連樹葉飄落地面的細微動靜都會形成空曠的迴音,遑論那些鳥兒在枝頭的齊鳴了。
灰尾雀、大鸛、韋氏貓頭鷹、小夜鶯、翹嘴杜鵑……林格在這裡能聽見格林德沃原野上幾乎所有鳥類的鳴叫聲,自從踏入林間後一直沒有停下來過,但意外的是並不顯得嘈雜,恰恰相反,就像是迴響在曠野群山的精靈詩章般,陡然激起了內心深處一股更為寂寥的寧靜。
“我上次來到這裡,”走在前面的沃澤爾忽然開口道:“還是在雷納德大人的葬禮上,當時那些鳥也叫得像現在一樣。我知道在格林德沃地區,有很多人覺得雷納德大人是個瘋子,稱他為偏執者,但只要是雷格拉姆小鎮出身的人就絕不會這麼說。我正是因為他的鼓勵,才決定成為一名騎士的。”
說完他停下腳步,面前時一扇半掩著的鐵門,早已鏽蝕的鎖孔上還插著鑰匙,似乎來人太過著急,開門之後便忘了將它拔下。
“到了。”沃澤爾後退兩步,讓出了道路:“大小姐就在裡面,請進去吧,林格先生。對了——”
他就像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一字一句地說道:“雖然這麼說有些不禮貌,但我還是想提醒您一句:大小姐不需要任何安慰。”
無論是看著她長大、視若親人的老管家,還是他們這些忠誠的騎士,在事情發生後,始終只是默默地陪伴在大小姐身邊,替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從沒有人試圖安慰她,因為他們都知道,歌絲塔芙家族的大小姐究竟有多麼堅強。
林格看了這位年輕的騎士一眼,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道:“那很好。”
“我也不擅長安慰別人。”
說完他推開虛掩的鐵門,走入了墓園,沃澤爾在外面看著他的背影逐漸消失在林蔭深處,直到連腳步聲都聽不見時,才轉身離去。
……
歌絲塔芙家族的墓園並不算大,雖然是貴族陵園,但規模上卻相差甚遠,若非沿途所見的墓碑上都印刻著一個個聲名顯赫的名字,年輕人準會以為自己誤入了蘇米雅城的哪一座公共墓園中。
在墓園深處,林格看到了老管家韋伯的身影,他一襲黑色燕尾服顯得無比肅穆,懷中抱著一捧純白色的白棘花束,不同於尋常葬禮祭儀上的鬱金香或白百合,流淌著歌絲塔芙血液的人逝世後只會用這種花作為祭奠,彷彿預示著他們的生命正如美麗的白棘花般,在盛夏開放,在夏末凋零。
希諾的身影在一座墓碑前安靜佇立,她已卸下騎士的鎧甲,換上了一條白色的連身長裙,手臂上同樣綁著黑色的紗巾,遠遠望去,背影孤獨而單薄。少女似乎在出神,以至於沒有聽到來自身後的腳步聲,林格並不在意,他走到老管家韋伯面前,後者將手中的白棘花束遞給他,年輕人頷首接過,然後從希諾的身旁走過,單膝跪地將花束獻碑前,閉眼默哀了一會兒,為這位可敬的老人獻上一縷哀思。
睜開眼時他才注意到,這方灰白色的墓碑似乎並非新鑄,也就是說,年邁的凡因德魯·琴·歌絲塔芙,其實從很久以前就開始準備自己的葬儀了嗎?
年輕人起身,這時旁邊的少女開口,為他印證了心中的猜想:“很久以前,大約是在我上大學之前,祖父大人便曾對我說,他逝世之後,不需要多麼隆重的葬禮,只需要有一個墓穴、一方墓碑,再有個親人好友為他獻上花束便夠了。或許他其實從那時候就已經走了,只是亡靈沒有時間的概念,才讓他在人間又滯留了漫長的歲月。”
年輕的希諾·琴·歌絲塔芙當時並未意識到,這不是一位老人在看透了紛紜俗世後的偶然感慨,而是一個精確到時間、地點乃至場景的預言,甚至連摩律亞人中最善占卜的大巫都無法與之媲美,以至於她今日站在這裡卻不由自主地回想起當時的畫面,恍惚間意識到時間從未向前,但也沒有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