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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沉的殿堂內,黑暗已經褪去,光明也不復存在,唯有銀質燭臺上的蠟燭仍在悽悽燃燒,釋放出屬於舊時代的光亮,籠罩著火苗的那一圈圈光環腐朽黯淡,頗似太陽熄滅後的昏沉日冕,給人以不定與飄搖的感覺。 聖子加百利薇婭無力地靠坐在牆邊,單手捂著腹部的傷口,抬頭怔怔地仰視著高遠的穹頂,透過頂上破損坍塌的缺口,她看到了地下世界的黑暗,嶙峋刺骨的巖壁就像一頭黑龍背上乾枯斷裂的鱗片,無休止地延伸開來,直至永夜的盡頭,目光無法企及的地方。 她到現在都沒有想明白,自己究竟是何時落敗、又是怎樣落敗的,只記得眼前一黑一白,黑暗與光明交錯之時,體內的力量便流逝殆盡,她就像仍為凡人時那般,失去了翱翔在天空俯瞰塵世的權力,無力地墜落到地面上,甚至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只能像現在這樣靠著牆壁,怔然失神。 如果有一灘清澈的血跡,或許能讓加百利薇婭從中看到自己現在狼狽的模樣:神聖的鎧甲破裂,暴露出蒼白孱弱的軀體;日冕為環的銀色十字劍折斷,劍柄仍被她攥在手中,劍刃卻沉默地躺在黑暗的角落裡,任塵埃散落,染覆灰霾;背後的光網路雙翼千瘡百孔,就像被千萬把刀劍刺穿的帷幕,又像在暴風雨中淋溼的蝶翼,再也無力負擔起那沉重的重量,只能軟趴趴地耷拉在身旁,遮住了肩膀與手臂……可是她看不到這些,因為從她腹部處的傷口中流出來的血液並不是正常人的猩紅色,而是純粹的金色,閃耀到極致,又熾烈到璀璨,看起來就像流淌了一片日光在地板上,折射出刺目的眩光。 光是無形的,比思維和信仰更為縹緲的事物。可是對某些人來說,光是有形的,是具備實體的概念,就像流經血管的血液一樣,在每個呼吸間,她都感受到了它們似潮汐般的律動、似心跳般的起伏。 曾經,很久以前,有個人曾告訴莉薇婭:“在你的體內沉睡著一個偉大的靈魂,就像聖母、聖者與聖子那樣偉大。如果你心向光明、渴望正義,那麼祂便會在你最需要的時候降臨,庇佑你和你身邊的每一位善人。” 莉薇婭對此深信不疑,並二十年來一直都按照他說的去做,可是她越是理解教義、越是接近光明、越是成為一個虔誠的信徒,就越是感受不到那個人的存在,甚至逐漸遺忘了他的聲音與模樣。當時,究竟是誰對自己說出這句話的呢?她曾懷疑是在聖歌班教導自己唱讚美詩的老嬤嬤,後來又懷疑是一心為公的穆法沙修士,還有可能是看著自己長大的、聖安維爾十字教堂最古老的傳奇潘克拉斯大人……可似乎都不是。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她有些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也不再思考這個問題了。她在聖歌班懷著虔誠真摯的情感大聲頌唱教典中傳世的讚美詩,逐漸由一個被老嬤嬤糾正音調的小女孩成長為能夠教導其他小女孩的領隊;她在穆法沙修士的推薦下成為了戰鬥修女團的一員,後來又成為了首席,有時會前往地底世界肅清那些邪惡的異類或惡賊;她讀完了維克多·雨果的《白山修道院》,發現書中敲鐘人的原型竟然就在自己身邊,於是纏著潘克拉斯老人讓他給自己講述過去的故事……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遺忘了那個聲音呢?又是為什麼,自己突然回想起那個聲音呢? 輕輕的腳步聲打斷了修女的思緒,一片陰影投下來,將她的身軀覆蓋,也遮擋了那些金色血液所折射出來的眩光。修女艱難地低下頭,目光由破損坍塌的穹頂逐漸下移,掠過那些嶙峋的巖壁、巨大的石柱與刻繪著浮雕壁畫的高牆後,終於落在眼前這個人的身上,看到她有著漆黑如夜的長髮、漆黑如夜的眼眸,穿著一條漆黑如夜的長裙,正用頗為遺憾的眼神看著自己。 “可惜了。”卡拉波斯輕聲道:“仿製品終究無法與正品相比,不過也未嘗不是件好事,至少現在的你看起來更像個人了。” 而非之前那個神聖威嚴卻高傲冷漠的聖子加百利薇婭。 這句話聽起來有點像諷刺,但莉薇婭修女並未從她的語氣中聽出諷刺的意味,她怔怔地看了卡拉波斯一會兒,才輕輕從口中吐出一句話來,她開口的時候聲音沙啞,彷彿喉嚨已經徹底乾涸:“什麼……意思?” “所以我才說,你並不理解自己身上的力量究竟是什麼東西。”卡拉波斯看著虛弱的修女,她的目光中並沒有任何居高臨下的傲慢,倒是帶著一種平靜的包容,彷彿正看著人世間一個可憐無助的靈魂:“當初讓你繼承聖子加百利之靈魂的人,是否從來沒有告訴過你祂的本質?” 莉薇婭懵懵懂懂,她被選為聖子的時候還只是個小孩罷了,從不會思考這麼高深的問題,她的父母也不會問,因為他們一家人都是七星盤區最虔誠的萬物有靈論信徒,對於自己的女兒能夠成為真靈派的聖子,高興都來不及呢,又怎會多此一舉呢?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