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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點了一顆守宮砂,更加顯得嬌媚。
“無聊死了。”她託著下巴看著遠處屋頂,心就好像風箏一般放飛了出去。
她是祆教大長老許亞德的乾女兒,祆教位列武林“五派三教六盟十二幫”之一,她自然會一身好功夫,可惜,江湖卻和她無緣,哈塔米從小供她吃穿,把她當小祖宗一般供著,兩人感情如同兄妹,她雖然嚮往那多姿多彩的江湖,但卻也捨不得放下火焰山就這麼一走了之。
正鬱悶著,她一眼看見下面牆角拐出一個人來,那人穿著蔥嶺以西小亞細亞地區高階僧侶的長袍(其時東京是世界上最大最繁華的都市,外國人聚集點極多,外族風情的衣服不算罕見),頭上兜帽蒙得嚴嚴實實,身上黑色的長袍像是裹屍布一般把自己裹在裡面一絲不露,正鬼鬼祟祟張望。
眼珠子一轉,她這會兒正無聊,就順手拿起旁邊一個溫州漆器瓶,對著下面那人的腦袋砸了過去。
“啵”一下,正中目標,那人如兔子一般跳了起來,把遮在頭上的斗篷掀開,卻是個年輕人。
“喂!把瓶子還給我。”她把雙手撐在窗戶口大聲喊道。
年輕人一言不發,彎腰把瓶子撿了起來拋上去,接著又低頭彎腰,不知道在看什麼。
波斯姑娘好奇了,這人在幹什麼?她趴在視窗仔細瞅了好一會兒,那人這會兒正盯著一根柱子看,那表情恨不得把柱子吞下去才好。
“這人別是變態罷!”她自言自語,忍不住又拿起漆器瓶子,對著那年輕人腦袋砸了過去。
年輕人腦袋再一次被砸,忍不住抬頭,“你到底想幹嘛?”說的居然是波斯語。
波斯姑娘咦了一聲,忍不住就使勁盯著對方打量,那人也不甘示弱,瞪著眼睛回望。
兩人王八對綠豆一般看了許久,波斯姑娘哼了一聲,“獐頭鼠目,鬼鬼祟祟……”
樓下的年輕人啼笑皆非,實在是鬱悶得緊,心說自己難道很像是落魄的嫖客麼?
有心教訓對方,他就用波斯小調低哼了幾句,那曲子歌詞大意是說豪奴仗勢欺人的,意思自然是說對方狗眼看人低,波斯姑娘先是一怔,接著大怒,趴在窗戶也唱了一曲,歌詞卻指他紈絝少年調戲良家。
“火焰山裡面有住良家麼?”年輕人叉腰,搖頭,嘆氣。
“你……”梅忒麗氣得一伸手摸了旁邊的瓶子,對著下面扔去。
這次可不是溫州產的漆器瓶了,而是官窯裡面出的上好瓷器瓶子,市面上要賣三貫錢的珍品,年輕人一伸手接住,看了看手上瓶子,嘖嘖有聲,“真有錢啊!這麼貴的東西都往下扔。”
梅忒麗看他接瓶子的手法,又咦了一聲,略一猶豫,大聲說:“喂!把我兩個瓶子送上來。”
年輕人哼哼,彎腰把那溫州漆器瓶子撿起,一手一個瓶子,腳下一點,人在空中一個轉折從窗戶鑽了進去。
梅忒麗也沒伸手去接瓶子,只是上下打量對方,年輕人似笑非笑的根本不理會她,眼光只是四處張望。
他隨手把瓶子放下,就上下左右打量了起來,這房間裡面極大,地上全鋪著豪華的波斯手織地毯,房間中間居然還有個白石堆砌的浴池,應該是從地下直接供熱,因此看起來水汽繚繞,浴池中間卻又裝飾著一個高出一截的圓壇,上面不知道種植的什麼異種花卉,極為碩大豔麗,在這種熱度的溫水蒸騰下居然還盛開著。
“你做賊的啊?”波斯姑娘第一次碰上這麼個居然不盯著自己看卻看房間擺設的男人,忍不住責問。
年輕人一笑,心說美女常常見,可這波斯波利斯建築風格可就不常見了,剛才在樓下就看那雙頭牛柱頭十分精美,現在看這房間,那木樑上繁瑣精美的線條裝飾、包裹鑲嵌著綠松巖赤血石,嘖嘖!難得一見啊!
“喂!跟你說話呢!”梅忒麗十分不滿,“你是大相國寺惠光長老的徒弟麼?”
年輕人一愣,“你怎麼知道?”
她說的惠光長老就是遼東六老之一的紫髯伯、北俠歐陽春,現在在大相國寺出家,年輕人原本以為這訊息全天下也沒幾個人知道的。
梅忒麗得意笑了起來,“不然你以為我會讓你這樣獐頭鼠目的人隨便進本姑娘房間麼?剛才我看你伸手接瓶子的手法就認出來了,我義父許亞德跟惠光長老是知交好友,我還跟長老學過幾天達摩刀法呢!你是長老新收的徒弟麼?你的波斯語很不錯啊,在哪兒學的?剛才哼的那首歌也有幾分味道,塔赫里爾真假聲混合得很好啊!一般的波斯詩人都沒你唱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