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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靜瑜的臉豁然紅起來,如同被火燙過般,心裡油然生出一股氣憤和難堪,不過就是用了下姚婉寧的法子,姚婉寧卻這樣直截了當駁了她的面子。
什麼是她的法子。
天底下那麼多的醫書典籍,那麼多杏林聖手,不可能沒人治過這樣的病症,她是抬舉姚婉寧,才恭維她說用了她的法子。
沒想到姚婉寧卻一口咬定,還露出這種表情來。
像是在怒斥她,還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姚婉寧不過是在嫉妒,嫉妒她能治好大皇子的病,將來必定會得皇后娘娘的獎賞。
想到這裡,蔣靜瑜眼睛有些發紅,委屈地看了一眼外祖母,外祖母卻沒有替她說話的意思,她頓時不知道該怎麼辦好,小聲道:“我也不是故意要用妹妹的法子,我只是看了家裡的藏書,裡面有先人的醫案,記載著病患情志異常該當如何。”
婉寧不去看蔣靜瑜,蔣靜瑜接著道:“我是為了給大皇子治病,沒想許多,本來治這種病症就不容易,若不然下次進宮我向皇后娘娘說明,都是妹妹的功勞……”
姚婉寧不過就是看她在皇后娘娘面前搶了她的功勞。
既然如此何必這樣遮遮掩掩,姚婉寧不留情面,她就徑直說出來,好讓外祖母也知道姚婉寧根本就是心胸狹窄。
蔣靜瑜將賀家抬出來,用先人的醫案做藉口,她沒空和她繞圈子,婉寧看過去,“你看得醫案可和大皇子的情形相同?”
哪有完全相同的脈案。蔣靜瑜剛要辯解。
婉寧道:“大皇子這樣的年紀為何受了驚嚇?宮中的皇子三歲之後就令居別殿,身邊的嬤嬤、奶子不知換了多少,宮人出入也是常有之事,我給李御史太太治病的時候,讓下人開啟窗子,讓屋子變得明亮起來,那是因為李大太太久居內室。下人小心翼翼。以為李大太太久病纏身,讓李大太太的情志越來越陰鬱,病情也就愈發嚴重。”
婉寧向前走了兩步。笑容中帶著輕視,“大皇子是個孩子,白日裡也會在外玩耍,從前又沒有久病臥床。屋子裡也不是常年不見光,你用這樣的法子又有何用?”
“你以為治病。就是開開窗子,找人說說話那般簡單?”
“《黃帝內經》裡說,悲可治怒,以愴惻苦楚之言感之。恐可以治喜,以恐懼死亡之言怖之;怒可以治思,以汙辱欺罔之言觸之;思可以治恐。以慮彼志此之言奪之。凡此五者,必詭詐譎怪。無所不至,然後可以動人耳目,易人聽視。”
“怒傷肝,悲勝怒;喜傷心,恐勝喜;思傷脾,怒勝思;憂傷肺,喜勝憂;恐傷腎,思勝恐。”
“書上說的簡單,你也確然都看過,你倒是說說大皇子的病算是哪種?”
姚婉寧向前走一步,那和她一般高矮的身影,卻像一座大山般頓時傾壓下來,讓她有種被牢牢罩住的感覺。
她頓時喘息不得。
她何曾這樣過,讓她最為得意的就是外祖母教的醫術,外祖母說過除了二舅舅,最有天分的人就是她,可偏偏秦伍將姚婉寧掛在嘴邊。
婉寧抬起眼角,目光清亮,帶著傲氣和自信。
蔣靜瑜不知怎麼的彷彿從中看出了幾分的端倪,難不成姚婉寧已經知道大皇子到底得了什麼病症。
難不成她真的治錯了。
不可能,有二舅舅的藥方在,又有秦伍說的那些話,大皇子確然在好轉,她不可能會錯。
姚婉寧搖了搖頭。
蔣靜瑜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一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屋子裡頓時安靜下來。
婉寧道:“一個醫者,提起病患的病症都將自己嚇成這個模樣,如何還能給人治病,提起先人的醫案也不過只是給你自己仗仗膽色而已。”
不過只是給自己仗仗膽色。
蔣靜瑜張開嘴,額頭上的汗卻頓時掉了下來。
“婉寧,”賀老太太站起身來,臉上現出憂慮的神情,“老身也不怕你嫌棄,給大皇子治病,我這心裡也少了些底氣,大皇子的病該怎麼治才好?”
蔣靜瑜瞪圓了眼睛,現在連外祖母都這樣說,當著姚婉寧的面問出這樣的話,分明就是不信任她。
“外祖母。”
蔣靜瑜像被人拿走了糖果的小孩子,急著開口,“外祖母,大皇子已經好多了,昨兒睡得十分妥當,皇后娘娘還給了賞賜……”
婉寧道:“我沒看到大皇子,不能深言,似大皇子這般年紀,突然受了驚嚇,宮中這般緊張,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