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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傳凌聽了幾句,有些不耐煩,轉身出了書房,身後頓時傳來幕僚呼喊的聲音,他卻權當沒有聽到。
如果福建的事還能挽回,父親也就不會怕成這個模樣。
就病在家裡,生怕發出一個聲音就會被奪爵。
皇上是想要立即推行新政,如今針對的是閩浙一帶的官員,還沒有騰開手收拾勳貴,否則政局亂起來,什麼事都做不成,在這一點上,皇上就比父親、鄧嗣昌等人預想的更加明智。
他從來就不關切父親做的那些事,更別提坐在這裡聽幕僚說這些廢話。
張傳凌回到房裡,還沒有坐下,張夫人就帶人進了屋。
“傳凌,”張夫人皺著眉頭,“你和幕僚商議的怎麼樣了?我們家可還有法子脫身?”
“父親向來和鄧嗣昌有來往,”張傳凌扶著張夫人坐下,“崔奕廷去福建之前,母親又設計崔奕廷被抓了個正著,高謄一案又不知會咬出多少人,怎麼算我們家都脫不了干係。”
張夫人只覺得頭腦一陣發麻,“那要怎麼辦?難不成真的要丟掉爵位。”
“從太祖到當今聖上,多少勳貴丟了爵位,父親、母親何必看重一個爵位,我看勳貴早晚會徹底沒落,將來還不如一個小小的文臣。”
張夫人張開嘴,“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你父親掙了爵位,還不是為了張家,為了你將來能承繼廣恩公。”
張傳凌站起身,“母親想讓我回來幫忙,就要聽我的,這時候不要因為一個爵位聯合勳貴再去鬧事。”
張夫人眼看著兒子又要沒有了蹤影,急忙道:“你姐姐可怎麼辦?姚家那邊鬧得兇。難不成真的眼看著你姐姐被送回來。”
一句話說完,卻不見張傳凌的迴音。
張傳凌去了無人打擾的院子,手底下的掌櫃就來稟告外面的生意。“京裡都熱鬧起來了,就等著海上的東西擺出來。”
張傳凌道:“王家不可能擺在大街上賣東西。”
“是。”掌櫃道,“聽說王家準備在別家的鋪子裡寄賣。”
寄賣是最簡單的法子,王盧江多少年都在海上飄著,手底下的人不會懂得買賣一事,如今不慌不忙地安排這次貿易,是背後有人幫忙。
那個幫忙的人就是姚婉寧。
姚婉寧在福建收了今年的茶葉,買了不少的茶園,這個女人做事如此的乾淨利落。
掌櫃道:“若是那個姚氏做的。她就不怕樹大招風,要知道收了那麼多茶葉就已經讓人眼紅,如今又搭上了王盧江,崔奕廷總歸是身居要職,若是被御史彈劾……”
張傳凌道:“那她就要做到不怕被御史彈劾。”
掌櫃有些驚詫,“那要怎麼做。”
是啊,他也想知道,姚氏到底要怎麼做。
……
婉寧靠在軟榻上看賬目,一張一張地看過去,偶爾才會波動一下算盤。
崔奕廷覺得很奇怪。但凡看賬目不都是應該算盤不離手的嗎?
婉寧正算得起勁兒,抬起頭來卻發現崔奕廷晶亮的眼睛,“你是怎麼算的?”
總不能告訴她。來源於現代的口算方法,總感覺跟他在一起時間長了,她心底那些小秘密都會被挖出來。
“我自己的法子。”她可不準備說。
“已經很晚了。”崔奕廷看向矮桌上的沙漏。
是不早了,可是王盧江就要開始賣東西,她總要趕在開市之前,將賬目理清楚。
婉寧道:“再等一等。”
“婉寧。”
崔奕廷忽然喊了一聲。
婉寧抬起頭來。
他的眼睛裡閃爍著笑容,“還差多少,我來幫你算。”
讓崔奕廷幫她算賬?
婉寧失笑,“還是算了。這些東西我自己已經算了好幾日,讓別人插手恐怕會更亂。”
“趁著開市集。我們也一起去買些東西好不好?”
崔奕廷聲音比往常要悅耳,說得也慢了許多。吐字的時候還帶著餘音,說完話,端著茶碗慢條斯理的喝茶。
婉寧仔細地看過去才發覺,崔奕廷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拖了外衫和襪子,光著腳,一副十分懶散的模樣。
窗子還半開著。
微風吹動他身上月白色的長袍,嘴邊掛著一抹笑容,讓他看起來寧靜又和煦。
“這茶很好喝,你嚐嚐。”
崔奕廷將手裡的茶碗遞到婉寧眼前,眼睛裡帶著慫恿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