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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為什麼二老太太今天能這樣咄咄逼人。
居然還想出文書的法子。
族人都不反對,他這個兒子要做糧長的人如何說話?質疑這東西是假的?
不知怎麼的,姚老太爺就將目光落在婉寧身上。
婉寧安靜地站在那裡,好像什麼都沒說,卻又像什麼都說了。
“三叔,這個糧長你到底做還是不做?”
這個糧長你到底是做還是不做?
童媽媽站在一旁,手心攥著一汪冷汗,二老太太和小姐彷彿一點都不緊張,她一顆心卻要跳出來了。
小姐幫二老太太出了主意,說這樣寫份文書。
大老爺還懷疑老太爺會因此跳腳,不去做這個糧長了。
小姐卻只說了兩個字,“會的。”
會的。
婉寧將二老太太扶坐在椅子上。
雖然南直隸漕糧的風聲緊,但是何家卸了糧長之職,祖父這時候不謀糧長將來恐怕就難有機會。
糧長的誘1惑力很大,可是在文書面前又像燙手的山芋,到底要怎麼選擇,那就是祖父該著急的,不論他選了哪個,結果都不會讓他很如意。
“既然如此,”姚老太爺看向姚宜春,“你就回去寫份文書,交到族裡。”
真讓他寫啊?
姚宜春有點害怕,萬一出事了族裡不管他怎麼辦?
姚老太爺橫了姚宜春一眼,“拿得起就要放得下,磨蹭什麼?”
姚宜春這才將屁股離開椅子去拿文書。
二老太太揮揮手,旁邊的媽媽將文書收了起來。
“我讓宜州謄抄一份送去三房。”
姚老太爺皺起眉毛,“二嫂連二哥寫的都不然我們瞧一眼?”
“瞧什麼瞧,不怕你笑話,經過了多年,原來那張紙都被蟲蛀了,前些日子翻看族譜才想起來,重新寫了一張,好在五弟和八弟都記得,有人證在我還能胡說不成?”
姚老太爺就看向五老太爺。
五老太爺不情願地頜首,遠處始終沒有說話的八老太爺清清嗓子,“二嫂說的確有其事。”
有人證還怎麼說?
姚老太爺緩緩地喘息著,儘量讓呼吸平順下來,這次來二房,有一種讓他折了翅膀的感覺。
……
崔奕廷在喝茶。
泰興知縣朱應年沒想到能將這位爺留這麼長時間。
自從知道這位爺是崔大學士家的公子,又有崔尚書照應,泰興縣就像燒開了的水,人人都想宴請這位爺和這位爺拉攏關係。
崔家有位貴人還在宮中,很受皇上寵幸,中宮空缺多年,誰知道將來會不會成為一國之母。
再說光是“一閣臣雙尚書”就已經聽起來讓人耳熱。
宴請這位崔爺倒是容易,不過他是使勁了渾身解數,就不知道這位少爺喜歡什麼。
本以為崔奕廷喝些茶就會走,誰知道崔奕廷端詳了這茶水半天。
“這是什麼茶點?”崔奕廷轉著茶杯。
“是泰興新開的一家茶樓送來的。”
軟軟的點心,吃起來很甜,像糖又不太像,說是點心又不是。
“朱大人家中可還有?”
跟他要茶點?就這東西?
朱應年忙看向管事,管事一溜煙地跑去內宅,不一會兒工夫回來道:“太太說……沒有了……不然讓人去買。”
“哪家茶樓?”不等朱應年吩咐,崔奕廷已經詢問。
“是……泰興樓。”
泰興樓。
“那家茶樓,現在……不賣這些茶點,只是……上門拜會的時候送一盒。”管事的低聲道。
“二爺喜歡我讓人想辦法買來送去。”朱應年笑臉相迎。
一個大男人竟然喜歡吃甜食。
崔奕廷眼前浮起一個模糊的身影,隨身總是帶著只荷包,裡面放著幾塊糖塊,每天掏出來摸摸,卻又捨不得去吃。
趁著崔奕廷沒走,朱應年低聲道:“崔二爺有沒有覺得泰興最近氣氛有些不對。”
崔奕廷不說話。
朱應年只好接著道:“崔二爺去李御史家中,有沒有聽說巡漕御史的事?李御史沉冤得雪,朝廷定然委以重任……”
崔奕廷抬起頭來,彷彿不經意,“那你準備要怎麼辦?”
“瞞著李御史,將這尊瘟神送出南直隸。”
崔奕廷道:“若是瞞不住呢?”